他在那边道:“程诺能代表我上台发言,你也可以?”
冯辛夷故作轻松:“只要您觉得我有资格。”
不少发言稿的初稿还是她起草的呢,他以为她会怵吗?
“就为了少扣一天工资?”
冯辛夷承认道:“嗯,最近请假有点多。”
上个月的工资扣得到手就没多少,这个月能省就省,毕竟她开销大。
“跟我有什么关系?”周京珩满不在乎道。
她请假是为了订婚。
冯辛夷嗫喏,“我也是想着能给公司节省一些差旅费,互利共赢。如果您不同意,就算了。”
“不同意。”周京珩回得很果断,“你要真这么深明大义,就不会在下班时间这么晚占用领导的休息时间来请假。”
冯辛夷:“……”
她只是发了两条短信,这通电话明明是他自己打过来的。
再说了,他们这通电话也就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大概他在那边抽完一根烟,就挂了。
能耽误什么?
冯辛夷摸回卧室,安安在睡梦中说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似乎在喊热。
大概是为了省钱,檀舒云这间客卧没有装空调。
一把电扇发出年代久远特有的噪音,又热又吵。
冯辛夷捡起一边的扇子,给安安扇着风,神思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在福利院。
她们的福利院建在山脚下,晚上气温没这么热。
但管理阿姨为了省电,连吊扇都不怎么开,在酷暑的时候,小朋友们拉开席子打地铺,还是很热很难熬。
方蓝会在睡前给她擦一遍席子,再拧两块湿毛巾,睡觉的时候,两人垫在脖子下面。
她告诉冯辛夷这样睡觉就不热了,然而有一次半夜冯辛夷醒来才发现,方蓝半靠在她这边,摇着扇子就睡着了。
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方蓝为她做了太多。
但她已经没机会报答了。
她现在唯一能为方蓝做的,就是努力让她的孩子活下去,再将冯合欢的罪孽查清,让她受到应有的制裁。
第二天,冯辛夷跟安安在海城的主治专家联络后,在对方的指导下,带安安住进了星城最好的医院。
檀舒云的老小区地理位置不错,正好离医院不到一公里。
儿童血液科有很多跟安安一样病痛的小朋友。
在做入院检查的时候,抽血处遇到了另一个6岁小男孩,鼓励安安要勇敢。
两个小家伙挺投缘的。
原本冯辛夷要给安安住单人间,但正好那个小哥哥的双人间还空着,就建议冯辛夷住到同一个病房。
冯辛夷没有立刻答应,犹豫了几秒。
病友的妈妈十分善解人意,轻声解释道:“那张病床空了 一段时间了,我们住进来之后就没有人住过。”
冯辛夷朝她难为情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
“不用解释,都懂的。”那个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病号服的孩子,眼眶有一瞬间泛红。
家里有得了这种病的人,都多少见证过其他小病友盖上白布被推出去。
哪怕是图个吉利,也没人想让自己的孩子睡那种刚因为同一种病去世的人的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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