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上手腕狠辣的女人面对别人可以毫不在乎地反驳，但这是她亏欠了二十年的女儿，她无从反驳，只好答应。

徐柠达到目的就要走，却被Michel叫住了。

“我们、我……我希望你能不能叫我一声？”

徐柠转身，“我不想叫。”

Michel苦笑地摇头，“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就像在A市那样，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Michel。”徐柠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做不了朋友，更做不了母女，还是做个陌生人吧。”

你在我襁褓时期离开我，却在功成名就时想起了我，但我不是一个被你放在角落里不闻不问的洋娃娃，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对你的恨意、渴望、期盼……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可是我听说你爸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徐启胜这些年虽然物质上满足了你，但他依旧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为什么我不可以？”

徐柠捏紧拳头，猝然红了眼眶，“因为他一直都在，我知道他在，他没有离开，即便他忙着事业忽略我，从来没有为我开过家长会，但我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我父亲，我叫他爸爸，你呢？你在哪儿？我因为这个病被人孤立的时候，想回家叫一声妈，我都找不到人，是他带来的阿姨和妹妹给了我那么一丝温情，我继母不像你一样有能力有手腕，她只会打扮打麻将，亲生女儿也不大管，即便如此，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她还是站了出来为我骂上两句，我和爸爸因为你的离开而并不亲近，但是起码他一直在我身边，不管我能不能经常看见他。”

所有的委屈化作眼眶里的泪，但是徐柠一直控制着不让它掉下来，这些眼泪模糊了Michel的身影，在眼泪滑落的前一秒，徐柠转身离开了。

徐启胜看见女儿哭着走出来的时候，顿时手足无措，他连忙从西服裤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徐柠。

徐柠看着那块帕子，忽然没忍住对他爸吼了起来，“你不能给我擦吗？”

“我……”徐启胜顿时词穷。

他捏着手帕，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晃着手臂一下一下帮着徐柠擦掉眼泪。

徐启胜的手放到徐柠的肩上笨拙地拍了两下，然后又抬起拍了拍她的头，徐柠没忍住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哭。

徐启胜彻底呆了，他连呼吸都不敢了，司机小忠叔在一旁忍笑，徐总这是苦尽甘来了。

“我送你回学校？”徐启胜轻声问道。

徐柠一把推开他，“去医院。”

然后自己上了后座，徐启胜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突然笑了笑，对着司机就是一拳，“走，去医院。”

小忠叔连忙退了几步，然后过来帮他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