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苏子苓笑了笑,把拌好的白花放他托盘上,又抓了几把接着拌。
她卖得不贵,也就五文钱一碗,中午气温已经有所回升,大多数人尝过白花那酸酸辣辣的味道后都会点上一碗。
这一个中午的小高峰,带来的两桶白花便已经卖了四分之一,原本还担心没人买的苏父,此时脸上堆满了笑。
“看样子卖得还不错,这送来的两桶估摸着也就够卖两天,不过,这白花能放得了两天吗?不会酸?”
听到苏父的话,青九跟白薇都抬头看向她。
“每天换一次水,然后晚上吊井里,问题不大,这些先卖着,新的后天再送过来,顺便把腌制好的也带过来,到时候直接卖那个就成。”
外面动静已经小了许多,吃饭的人也没那么多了,见她们忙得过来苏子苓就简单的跟白薇说了一下怎么拌。
临走前还不忘了提醒李泽兰,“三郎。”
“嗳,咋了表姐?”李泽兰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小跑着过来。
“你们这就走了?不坐会儿?”他脸上的笑都淡了几分,“我这刚忙活完,都还没跟你说上几句话呢。”
看着他那委屈的小模样,苏子苓哭笑不得的,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忙,还有作坊那些,得回去盯着。”
“对了,我们一会儿就不回食肆了,我才想起来,你大哥婚期不是近了嘛,等舅舅他们来了你记得提醒他一声,到时候别买肉了,我们家里的那三头猪差不多也要出栏了,到时候宰了送半扇过去,你记得说啊,别给忘了。”
送半扇猪?
李泽兰手都摇出残影来了,“不行、不行,那猪你们才养了多久啊,现在杀太可惜了,喂到过年吧,过年杀才肥。”
“有一百六七十斤了,野猪喂不了太大,再喂也长不了多少,我们打算都卖了,这不,今天就是来买猪仔的。”
说到猪仔,苏子苓突然回过神来,“不跟你说了,都这个点了,我怕去晚了就没猪仔了,你记得跟你爹说啊,别给忘了,到时候我们会提前一天送过去的。”
看着苏子苓走远的背影,李泽兰挠了挠头,这猪仔他记得没错的话,也才养了七八个月吧?
七八个月就有一百六七十斤了?
这喂的啥?难不成还是喂的粮食?
也不怪李泽兰不信,现在养猪的大多都是喂的草,再加点刷锅水,就这么喂,一年下来也不一定能有一百二十斤。
突然听到苏子苓养了七八个月的猪就要宰了,而且已经长到了一百六七十斤,他自然是好奇得紧。
李泽兰自然不知道,苏子苓家的猪吃的是红薯渣、红薯藤那些,每天还加一碗玉米麸皮,这熬煮出来,跟人吃的也大差不差了。
满是红薯跟玉米的清香,有时候翻得不及时锅底还会起一层带着玉米清香的焦黄锅巴,就这伙食,不涨都难。
出了食肆,苏子苓看向苏父,“爹,先去学馆还是先去买猪仔?”
苏父看了看日头,“先去学馆吧,这真要买到了猪仔再去学馆也不方便,先去学馆,把东西送了再去买猪,反正都这个点了,买得到就买,买不到下个集市再来也成。”
苏父想着,反正时间也耽搁了,也不差这会儿。
两人背着背篓往学馆走去,他们到的时候苏子木他们都吃完了饭回舍房里休息了,而陈大娘正在收拾厨房,陈夫子就坐在一旁的桌子旁看课业。
陈大娘与他说着今日菜价,还说了她买菜时路过了苏家的食肆。
“这苏家丫头真是太能干了,那食肆生意好得很,人满为患的。”
陈夫子坐在小凳子上,桌子有点高,他几乎是趴在桌子上了。
听着陈大娘娓娓道来,他没回头,眼睛看着手里的课业,嘴上却也在回应着她。
“嗯,还算有点头脑。”
陈大娘闻言,回过头来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有点头脑吗?她是有大本事儿的人,咱们在永昌县这么多年了,也看过不少人开铺子,关铺子的,你见过哪个女娃子能做到她这般?就是那些大男人都比不过她。”
“是、是、是,有大本事儿,不过你应该没进去吧?”陈夫子随口应道。
“没,我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就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
感受到门口的光突然暗了下来,陈夫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淡定低下头继续批改课业,“喏,你说的有大本事儿的人来了。”
苏子苓笑得灿烂,“大娘,我来看你来了。”
听到声音,陈大娘立马转过身来,看到是她,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哎呀,小青来了呀,”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快进来,快进来。”
她拿了两个凳子出来,“是来看子木跟阿秀的吧?他们刚吃完饭回舍房了,估摸着应该还没睡着,我去给你喊人。”
“不用,不用,”苏子苓赶紧拉住她,“大娘,让他们休息吧,我今天啊,不是来看他们,我呀,是来看您的。”
苏子苓说着从背篓里拿出来一包白花,这是她特意给陈大娘她们拿的。
在家里的时候就攥干了水分,然后一团一团的包在芭蕉叶里面。
“这个给您。”
陈大娘犹豫了片刻,没接。
苏子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我们自己上山打了一些白花,您看。”
芭蕉叶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苏子苓一层层打开来,直到看到里面的花,陈大娘这才接了过去。
“你看你,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带一堆东西,这是花?拿来吃的?”她语气里带着疑惑。
花焯了水,又被攥干,团成团的,其实只看得到花瓣,根本看不出来花朵是什么样的。
在她认知里,花一般都是拿来观赏的,可如今这模样,赏是不可能了。
“对,凉拌了吃,或者是加点蚕豆仁煮汤,也可以炒腊肉之类的。”
苏子苓拿了一个竹筒出来,“这里面是我调好的蘸水,到时候直接倒出来拌就成。”
见她还在抱着白花,苏子苓提醒道:“大娘,可以拿个盆子把花倒里面,然后用水浸泡着,吃的时候再攥干水分就行,每天换一次水,可以放个两三天。”
“嗳,知道了。”陈大娘拿了盆子,将白花倒了出来,拿在手里的时候还没感觉有多少,这倒进盆里反倒多了。
特别是水一倒入,花立马膨胀起来了,满满当当的一盆,刚刚被芭蕉叶包裹着还闻不到香味,这倒出来屋里满是花香。
虽然苏子苓说这是给她带的,但陈大娘也知道,这是给大家的。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也就只有你才找得到吃了,我们啊,是听都没听过。”
“你坐着歇会儿,我给你倒水。”
“大娘,你别忙活了,我赶时间,想着去牵牛巷买几只猪仔。”苏子苓把背篓背好准备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陈夫子突然开了口,“平日里总听岁桉提到你,你的许多见解对他影响颇深,可见你有一定的学问,可是读过书?”
苏子苓:“?”
她一头雾水,学问?她有个P的学问啊,苏子木这小子到底说了她什么?
苏子苓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这一番操作,将陈夫子都整迷茫了,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读过还是没读过?
见他疑惑,苏子苓解释道:“不曾进过学馆,但是我阿奶知道一些,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一些,后来也看过一些书,学问谈不上,只是有些浅薄的见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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