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偃搂着纪姣姣的手微微收紧，思虑半晌才道：“幼时之事，本王记不清，知情者只有先帝。”先皇帝一死，就再也无法得知妖骨所在，他顿了顿声，“本王……做人不好吗？”

“少半条命的人吗？不管是人是妖，你都得给我完完整整的！”纪姣姣皱眉，戳戳他心窝，“我可不嫁什么三级残废。”

化不了原身的妖，可不就是“三级残废”。

一想到将来有人能拿着谢偃的妖骨来威胁他，怎么就那么不爽！谢偃直愣愣看着死倔的小姑娘，突然笑了起来：“是本王不好，惹姣姣担心了。”

纪姣姣护短，受用的不行，他忍不住偏过头，亲了亲她的耳尖。

“不是伤员吗？老实点。”她面颊烫热，一边嗔怪，一边摁住谢偃的脉搏，确定他的妖元稳固下来才真正安心。

天知道，看见半山腰那耀眼金光刺穿黑鳞妖气时，她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谢偃多燃了根火折子，就着火符的光照亮半个密室。

地宫并不大。

只见石柱、四墙和天花顶上雕刻着见所未见的浮屠，薄壁下沉积着虚影，随光线缓慢流动。

纪姣姣心念一动，取出佛骨舍利，金辉感应般照耀在石壁上时，那些浮屠竟如走马灯般开始流转！邪魔涅槃，佛陀堕世，好像一部传奇古籍缓缓展开，直至最后的绘影被因为地陷而碎裂的泥石阻挡割据，生生中断。

光影化做一行浮光跃影的金字——

汤谷之首，虞渊之境，天绝地壑，金身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