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舟转了转视线,恰好与长安四目相对。
长安急忙错开视线,不难的又是忍不住多看两眼。柳轻舟目光淡淡,却是一动不动。
成了亲之后长安秀发全部绾上,耳垂微微散落两缕,淡淡落在深蓝色衣裙上。褪去两分动人,多了三分妩媚。
这样的长安,柳轻舟不由得想到了那日见到一身红衣却是嫁与他人时的模样,太美了,这辈子都未见过,眼里控制不住流露了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悲痛。
长安迎目几乎是痴了,几日不见她的姐姐瘦了好多,身上衣服略显宽大了,腰,脸要比从前还要羸弱。
对上柳轻舟眼里那一抹痛绝,她的心脏狠狠抽了下,刺骨的痛意令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凉气,急急撇开目光,免得被有心事看到拿此做事。
柳岩任心里一“咯噔”,面上强做镇定道:“天涯阁出事这是我们不知情,况且即便是出事灵祀大人找的也应该是凶手才是,跑到我们清山殿做什么?”
步崖眼底冷意更深:“然而造成悲剧的正是你们清山殿道仙楚幕。”
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可能。”
“不可能。”
柳岩任,柳轻舟异口同声。
柳岩任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道:“灵祀大人,没有根据的事还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在这儿胡说,我们清山殿,白云观,以及你们灵体一族人,可是百年之交,楚幕怎么可能残害你们族人。这事定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不是柳前辈你说了算。楚幕呢,让他出来。”
“你……”柳岩任心里也没多大把握,毕竟那天楚幕满身都是灵体一族的鲜血,楚幕不肯说,也不对此解释一两句,他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长安,你且说?”柳岩任问道。
“灵祀大人说的不错,这事的确是楚幕做的。”长安收好情绪:“言长老亲眼所见,定不会有虚。”
步崖道:“真假与否,柳前辈让楚幕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就可。”
柳轻舟沉了沉眸,这事他怎么觉得……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际,门外弟子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提着衣摆因太急脚碰到门槛被绊倒重重磕在了地上。
柳岩任面子上挂不住了,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小道仙喘了两口气,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他愣是在地上坐了许久:“师……师父,楚幕师兄出事了。”
“什么?”
袭寄皱眉道:“师父,先去一看。”
几人快步去了楚幕阁楼,这里寂静一片,其余弟子都在打坐,唯有近日身体不佳的楚幕在此休息。
柳轻舟推门而入,房间里什么都是整整齐齐,干净异常,从前楚幕房间是乱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脏。
“楚幕,你在做什么?”柳岩任暴呵。
床上流了一摊血,楚幕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身上灵气一点一点消散,他平日里佩戴的沙华此刻正插在楚幕胸口上,剑身没入半个,银铁剑柄立着。血流过楚幕腰侧,床榻,落在地上“啪嗒啪嗒”进人耳膜。
柳轻舟过去抬头要用灵气暂压楚幕胸口伤口,方探进,他蓦然瞪大了眼睛。
柳岩任见柳轻舟愣在哪儿,身上灵气摇摆不定,急道:“你起来,我来。”
楚幕脸色苍白如纸,大片大片汗水不停滴落在枕上,他一双眼里仍是笑意盈盈,不知废了多大力气才蠕动了嘴唇,说道:“师……师兄。”
细若蚊足,柳轻舟清清楚楚听到了,摇头道:“师父,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定是你修为不够,你走开,为师自己来。”柳岩任红了眼,一把推开柳轻舟,丹田运气不管不顾就要传给楚幕。
这是他养了,培育了七年弟子,平日里虽是时常责骂,说是没有感情绝对不可能。平常弟子尚是如此,更可况他是他的师父。
楚幕摇着头,干裂的嘴角吐出一口淤血:“师父,别浪费灵气了。”
“住嘴。”柳岩任念了咒阻下伤口,正想用灵气拨开沙华,他掌心探过,愣了:“你断了丹田,废了灵脉。”
都是怔愣。
长安吸着凉气身子瘫软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为什么,楚幕,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不相信杀害族人一时会是楚幕做的,从头至尾都不信,今儿来不过只是想探个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呢,楚幕做了什么,断了丹田,废了灵脉,便是死了魂魄都不得留下。
楚幕奄奄一息道:“长安,对不起。天涯阁的事,你娘亲的事都是我做的。只是,咳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了,那天的事我都不记得,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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