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四张票,进去前一刻,放通行的人员提醒道,“鬼屋里面的鬼都是我们工作人员扮演的,不许殴打鬼。”实诚得可爱的通行人员。
陈玉书捣蒜般点头,“不会不会,我们温柔得很。”这样的态度,没把人家通行人员吓一跳,收票的动作缓了半拍,担保得太积极了,热情得也过度了,反而诡异得很。
一进去,除了门口处隐隐约约有微弱的灯光,里边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地泛着萤光,光移动,瞬间消失。程向阳握着宋井桐,对她说,“别怕,牵着我。”宋井桐看不清他的人,只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和他声音的来源。
陈玉书紧张得发抖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男神,你们别说话,吓人。”陈玉书没半点认生,这时更不在意男女有别,紧紧抱着虞清绝的胳膊,身体的重量全搭在上边,瑟瑟巍巍挪步向前。虞清绝叹气的声音在幽静的空间格外响亮,甚至还有了回声。陈玉书吓得颤抖,她讲,“学长,你不要叹气。”干脆呼吸都别呼吸了。
“学长,你不要叹气。”陈玉书的话在空气中回荡,之后变成清晰冗长的语调。陈玉书狠狠抓着虞清绝,黑暗中看不到脸,只能感受到她颤抖的手冒了冷汗,虞清绝告诉她,“是假的,只是一个…”
“你别讲话了,学长。”陈玉书出声打断了虞清绝,声音都在哆嗦着。虞清绝闭上嘴巴,太不中用了,刚才是她自己兴致勃勃提出要来的,反观他们三人平静如水,她惊恐万状。
没人说话,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被放大了的“咚咚”声异常诡异。一道异样的光飘忽而过,阴风阵阵,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耳畔凉嗖嗖的。程向阳牢牢牵住宋井桐,力道紧得不可思议,她手心感觉到湿润,抬眼看上去乌黑一团。
“我想出去…”陈玉书吓得哭腔都出来了,空气中回荡着她的声音。
“吵死了,陈玉书,你安静。”意外的事,程向阳吼了声,陈玉书安静下来。宋井桐清楚感受到他颤动的唇,于是她使力握紧他手,他指尖冰凉凉的渗着温热。不是,难道程向阳怕了,胆儿这样小?
灯光忽闪骤暗,呈现出狰狞的面孔,视像没幻灭,刺耳的尖叫声贯彻了整个空间,陈玉书吓得哭了,“啊,不要摸我,不要啊,我怕。”
程向阳身体一抖,下意识搂住了宋井桐,圈住她的手劲异常霸道,她在他怀里将近窒息,耳蜗传来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又快又响。最后的结果是没走到三分之一的路,他们摸索着走了出来。一出来,陈玉书忍不住搂着虞清绝大哭,呜呼的哭声放肆地响着,通行人员好心地递了张纸巾过去。陈玉书一抹鼻涕眼泪,塞到虞清绝怀里继续哭。
宋井桐走过去,轻轻拍了下陈玉书后背,回头时,程向阳站在原地,高瘦的影子将她团团包围,似方才他搂着她时给予的安全感。明亮的灯光下,程向阳脸色略微惨白,他其实有点儿害怕,害怕之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保护她。宋井桐回过头,第一次主动牵上他的手,节骨分明的手寒意袭来。他低头看她的脸,宋井桐佯装镇定,面上微笑着。
“我没怕。”她眼里暗藏的担忧与关心,程向阳看得出来,可却是那般死要面子,语气并不坚定,目光闪烁地说。总不能说出来他恐惧鬼,不然不就是和陈玉书那胆小鬼一个性质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宋井桐识破不点破,笑了起来,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是,我知道。”暗自记下,以后他们出来玩不能来鬼屋,省得某人吓得惊魂落魄,神也没了。
虞清绝手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想要拿手机,陈玉书死死抱住了他,不让动一下。虞清绝无奈,任由手机响着接而没声响了,第二次响起来时,他不得以一只手安抚她,另一只手接起来。不出所料,闻凯宏打来问罪的,“三子,到了没?等你半天了。”一听说虞清绝人要走,陈玉书紧紧拽着他,生怕他走了。虞清绝看了眼紧紧赖着自己的人,说道,“不去了,我请客,记我账上。”
闻凯宏骂咧了声,听到这边嘈杂的环境,问,“你在哪?”虞清绝回游乐场,闻凯宏顿时恼了,“没毛病吧?大晚上到那地方去挤暖是吧?”放着好好的金盏不来,跑到游乐场去,不是脑子有病准是脑子被门卡了。
虞清绝放了闻凯宏鸽子是他没理在先,没做反驳。他总结出来了,今天是他的受气日。先是一整天下来遭程向阳的气,后是莫名挨陈玉书的气,再后来是闻凯宏,今个的日子和他“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不上。
电话倒是迟迟为挂,兴许是没人陪着玩,闻凯宏觉得无趣了,“谁在哪?阳子和那座冰山?”虞清绝又应是。看,一猜即中,闻凯宏为自己的能力自豪,随即讲,“等我二十分钟,我过去。出来接我,不然有你好看的。”闻凯宏威胁了一句,一个人自己玩没什么意思,出来凑个热闹也不错。
“好。”虞清绝报了地址,挂上电话后望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巨婴,走到程向阳旁边,每走一步寸步难行。“宏子打电话给我说他要过来,我出去接他一下。”
程向阳眉一皱,“行,你去。我在地喷那边等你们,你们先去玩也没关系。”虞清绝听了瞪他,赶人走是么,他偏不如程向阳的意。
“学长,我怕,我要跟着你。”陈玉书算是赖虞清绝的胳膊赖上瘾了,自从出来之后没松开过,虞清绝怀疑,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不会累么?
虞清绝连拖带拽夹着巨婴往外走,程向阳看了憋不住笑,“二货,怎么越看她和虞清绝越配。”宋井桐冷眼一瞥,他立即收起笑声,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她朋友,好像吐槽得并不太对。
“不二不二,我说错了。”程向阳急着否定原先的话,又企图糊弄过去,“走,我带你看地喷去。”
程向阳说的地喷是地热喷泉,荥川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温热的水从插着的接口喷出来,不定时达到最高喷射高度,形成极好看的水柱,水柱消散之后雾气缭绕,人称“雾之境”。地喷周围有很多的人,一些人拿着五颜六色的泡泡水圈在吹泡泡,泡泡没进到水雾中被升起的热气击破。正是因为泡泡在温热的环境中难以成存,因而在地喷旁吹泡泡更加吸引人去试。
程向阳跑到旁边售卖点买了两管,一管粉红色的,一管白色的。宋井桐拿了白色的,把粉红色给他,粉红的颜色和他居然很配。对着湿润的空气吹了一个泡泡,刚离开泡泡圈不到一秒,“噗”一声破了,旁边小孩子“哈哈”大笑,终于有人比他们还差的了。宋井桐脸上保持平淡,心里羞得不行,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再吹了。
他专注看着宋井桐,七彩的泡泡慢慢成形,她美丽的脸庞灵动秀丽。泡泡进入地喷范围,萦绕的水雾把它越托越高,直至消融在水雾之中看不见踪影。程向阳赞誉了一句,不知是说这色彩缤纷的泡泡,还是在说宋井桐,“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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