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嗡嗡地往边缘挪动。宋井桐斯条慢理脱下手套,手上无可避免的沾了一手姜味和细细的姜的碎皮,鼻子凑近一闻,味儿更重了,她嫌弃得不愿面对自己的手。她若有所思,不明白套着手套生姜的味是怎么残余在手上的,讲电话时都在思索着这件事。“不是要上班,怎么有时间给我拨电话?”她划右键,却不用手拿手机,任它在茶几上。
宋井桐心不在焉,语气比平常更加的平淡。程向阳听出来了,问她道,“干嘛呢,谁惹你不开心了?”尽是顾着她了。
宋井桐埋怨,延绵不绝的她像个话唠,幽怨的口吻让人哭笑不得,“没,给姜削皮,自个把自个气懵了。其实我现在有个疑问,姜为什么要长成那样子,奇形怪状,歪七扭八的一堆缝隙,让人怎么弄?头都大了。关键我还不能扔,刚才李婶明显给我摆话,那我再怎么干不好,态度也得放端正点吧,这样一来她总不能再说我了吧?”
程向阳憋笑憋得喘不上气,在电话那边一个劲点了好几次头。沉静内敛的人严苛惯了,活跃傻气一点都不会让人措手不及、始料不及,她竟可以这般可爱。程向阳迫不及待想要去到她身旁,一睹她郁结的表情。
“你等着,我过去帮你。”他说,“跟一块生姜置什么气,待会儿我给你把它消灭了,看它还敢不敢长成那样欺负我女人了。”
他又在占她便宜,宋井桐百分百听出来了,她忽略了没揪着不放,否则又是一系列的嘴贫。她恍然而后知后觉自己方才一通碎念,脸爬上一抹异样的嫣红。于是,她企图岔开话题,“工作时间开小差,擅离职守,不怕老板炒你鱿鱼?”
“我就是老板,想什么时候走谁能拦我?”他大言不惭,底气略不足。程女士在场,程向阳保准不敢这样说。“桐桐,我去帮你都不要,你说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见家长?”他问,委屈的小尾音特别抢戏份。
门外叩击两声,没等他请进,人已经进来了。走路生风,气场干练沉稳,一成不变的职业精英装束。
程向阳对着手机低声说了句“等等”,然后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同时一个动作旋转椅转回了正面方向,指尖顶着的钢笔也放了下来,淡定地翻开了一本文件。
高澄视而不见,却已全然映入眼帘,那点小动作逃不过她细微入致的洞察。看破不说破,高澄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搁在桌上,随性而懒散得犀利的眼睛在程向阳身上逡巡。“程少,又有新文件需要你处理,请问先前的审阅好了吗?”高澄笑得狐惑,放在她身上却是自成一体的浑然。“上班时间谈情说爱总归不是一个好习惯,要改,嗯?”
她的目光一扫而过望向桌面的手机,却聪明的不作片刻停留,恰恰是起到了提醒作用。程向阳不恼,大方承认,扫了眼堆放的文件,开口问,“都是些什么?”耐性不足,还烦闷的扯了扯领带。
高澄捡起最面上的一本,面不改色的公事公报。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尺寸拿捏得极其精巧,一直都是。“这本是承源年度财务开支汇报。”她放下,又拿了一本。“这本是董事分红汇总报告。”
程向阳打断了她,捏着太阳穴,头疼得紧。“高特助,你是什么意思?”部门经理都能做的小事,全都交给他。大材小用,瞧不起他?
高澄摊手,始终没变过的笑容,刀枪不入般一派沉稳,“程总吩咐的,我也没办法。”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安慰道,“公司是你的,你给自己公司办事,反正也不吃亏,加油继续干。”
“没事你可以出去了,不送。”程向阳下逐客令。
高澄不放心上,当做是小孩子发脾气了,临出门时善意的回头提醒了一句,“程少,你打电话时,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了,收敛点,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别人看去了不好,影响你将来在公司的威望。”在程向阳开口之前,她以关门隔绝了他的回话。
程向阳没忍住起身,转而后悔刚才没把手机挂掉,现在挂来不及了。这番一来,程向阳在宋井桐面前形象恐是不保。他强烈而前所未有的盼望宋井桐把电话挂了,焦躁地开手机,一看,松了口气。
“工作聊完了?”宋井桐接起电话,“不是很忙吗?你先工作吧。”
喜悦跌落,程向阳试探着开口,跟犯了错以为藏得很好,良心未泯饱受谴责的人般问,“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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