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个下午，只听到窗外呼啸如魔的飓风，顾森打了两壶酒，喝得烂醉。他们相安无事了这么久，第一次吵得这样凶，他没有学过该如何应付生气的女孩子的套路，只觉得酒入愁肠，心酸无比。

他突然想起那年也是这样的大雪，尚且年幼的他就那样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倒在血泊中，刺眼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雪，和他惊恐的眼睛。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母亲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凝望着天空，滑落了最后一滴泪。他没有哭，也再也没有笑过。

他第一次遇见苏婉儿的时候，觉得她的眼睛和当年在梦里看到母亲的一模一样，他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不期的大雪天，想起了他曾经许下过得诺言。

他会过得很好，和他爱的人。

“还有酒吗，分我点儿。”

轻轻一声，打断了顾森的思绪。苏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看着顾森趴在桌子上，二话不说拿起酒坛就举了起来，可惜已经被顾森喝光了，一滴都不曾剩下。

她看着顾森烂醉如泥的样子，很是心疼。这样温良的人啊，何时如此狼狈过。

顾森抬起头了，只知道嘿嘿傻笑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

苏婉儿一把握住他的手，眼眶里噙着眼泪，但倔强地不肯落下。

“婉儿，你原谅我了吗？”

顾森觉得自己都要肝肠寸断了，以后再也不能喝这么烈的酒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我也做的不好。”

顾森伸了伸手，轻轻握住苏婉儿探过来的手，然后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似乎要揉到心脏中去。他没有说一句话，只觉得他抱着的是一整个天下。

良久，他看着她巧笑盼目，竟比这酒更令他陶醉。

“我爱你。”

苏婉儿腾地一下子松开了他的手，腼腆的正襟危坐。这告白太猝不及防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眼神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森，你喝醉了，早些休息吧。”

她想落荒而逃，他岂能如她所愿。

伸手一把拦住她，毫不客气。

“婉儿，我是认真的。若我对你的情意有半分掺假，就让我粉身碎骨，不得……”

还没等顾森说完，苏婉儿马上遮住了他的手，不愿再让他继续发这种毒誓。

“顾森。”

“嗯？”

“与我说说你曾经的故事吧。”

雪不知何时无声的停了下来，几日没有露面的月亮破天荒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月光下二人促膝长谈，苏婉儿这才知道顾森曾经的生活是有多么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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