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方盈教授组织的公益医疗组选定了E省最偏僻的恩县山区。距离A城大概600公里左右。
为期一周时间。
这次公益医疗队除了心理咨询辅导外、还增加了妇产、皮肤两个常见科室,每年基本都主要针对青少年群体,事实上,不少偏远山区的低龄群体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心理问题,只是在心理健康方面的普及度低,完全不受重视而已。
许愿已经连续参加了两届,以前主要给方教授做助手,今年杨清教授也参与了进来,提前跟患者改约了时间。一行十二个人,开了四台车,其中有一台是物资车,带了些书籍和文具,还有些常见药品。
这个时间段很多务工的人已经外出了,大量留守儿童留在县级乡村上学。
方盈教授在这方面有经验,除了义诊和专业讲座科普外,她跟县里的卫生院也联系好了,找学校申请了两间单独的房间,用于一对一单独沟通谈话。
杨清教授应邀主要做科普讲座,同时针对儿童青少年心理发展、亲子关系、家庭养育、学习困难、孤独症识别、康复训练等进行指导,而医疗队主要提供儿童孤独症初筛、评估、心理咨询、健康教育等服务。
每天大家早上七点睁眼就开始忙活,一直要忙到晚上八九点。就睡在县城的招待所,条件肯定比不上四五星级酒店,能来参加公益活动都不是矫情的人,大家也不过多计较这些外在条件,最多不过一个星期而已。
许愿在方盈教授的影响下,针对特殊病例一直有录音分析的习惯。跟着方盈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公益活动,她拿出录音笔准备整理时,想起白天一个叫张小丽的女孩,陷入了沉思。
下午妇科医生在帮女孩子做生理卫生健康普及的时候那女孩一直显得很烦躁,甚至好几次打断了医生的话,说家里有事要请假先走。但她在出去的时候手一直拽着裤子揉搓,这是紧张不安的表现。
许愿过去主动跟她打招呼,一般十五六岁的女孩已经开始懂事了,特别是农村的孩子更早慧一些,不会对医生或者老师这样的职业有太多排斥,可她在喊张小丽的时候显然对方表现出来的是慌张,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憎恨。
许愿也问了老师她的情况,才知道那姑娘父亲一直重病卧床,母亲说是出去打工好像就再也没回来了,上面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她早就想辍学了,初一没念完就断了一年,又回来继续读,读到初二又断了半年,如果不是还没有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老师一次一次上门做工作,她可能早就不念了。
这样断断续续地才上到初三,已经17岁了。
17岁不想读书,难道去打工?未成年能做什么工作?经济来源是什么?
这种年纪的女孩三观还没有完全形成,对外面的认知也比较少。网络上的信息良莠不齐,最容易心理走进误区。
果然第二天张小丽没来学校,第三天也没来。
他们还有两天就准备回程了,这孩子感觉像在躲他们一样,许愿觉得不大对劲。
方盈和妇科医生还有女老师在小房间里谈话,许愿在旁边做记录。
这个学校他们是第一次来,有两个孩子很特殊,一个是才8岁的小男孩,对数字特别敏感,但完全不与同学老师交流,只喜欢数学,其他科目完全听不懂发呆,那个孩子是杨清教授亲自看的,他认为值得继续跟踪。
还有个女孩16岁,有严重的妇科疾病,问什么都不说,许愿想到了张小丽,说了她的顾虑,方盈听了后也不禁蹙眉,当即决定去那女孩家里一趟。
饶是许愿从小不幸,但她在物质上从未受过什么苦,而眼前入目的情景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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