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没止住流了下来。

“过来，宝贝”莫昊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他声音有点儿哑，低沉中带着柔弱。许愿朝他走过来，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傻姑娘，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一早我就知道如果我不以恩挟报你不会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看上了我外甥的女朋友，我能是什么好人？可我也是个正常人，也会想要贪念一点温柔，想有一个可心的姑娘陪着我，甚至希望她也能多爱我一点。谁都是自私的，你今天能回来我很开心。”

许愿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心快碎了，她仰着头去吻他，她内心也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始诉说，只好去吻他。

那一年在绝望中他救了她，把她背在背上一直护送回了A城；那一年在深城找到她，在她崩溃的时候没有责怪一句站在酒店门口耐心地哄她。

这一段爱情或许是从感激开始，从拘束中猜疑，从倔强中离开，却也在在无数个耳鬓厮磨中生出浓情，在日日的呵护中生出爱意，她哪里不爱他，那时候的她，只是不敢爱他。

莫昊霖的喉结滚动，紧紧地回抱着她，更深更重的回吻她。

这一刻，他们是彼此需要，迫切地需要彼此。

在这栋他们曾经住了一年多的房子里，有太多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这个家里处处都是属于许愿的影子，院子里的栾树开得正艳，他爱的姑娘终于回家了。

卧室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好像一直在晃，许愿只觉得全身都像泄了气力一般，她整副身子都融化在他的吻里，莫昊霖一再地深入，是不足餍足的索取，他的心也需要一点点被填满，这空荡荡的房子也需要一点点恢复家的生气。

“愿愿，刚刚为什么突然掉眼泪？”

“你刚为什么突然亲我，考验我呢？我在你这里向来经不起考验，你看这不全交代给你了。”

“刚才算你主动吧，今天这么好主动投怀送抱？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嗯？”

许愿趴在他身上，莫昊霖一连三问，他故意想套她话，要是今天还不能套出点真心话，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我以前不敢想太远，我想着我总归是要离开的”许愿下巴支在他身上看着他：“你总不能一直耗着不结婚，你家里一直催你我也是知道的呀。”

“所以呢？你就没想过我要娶的人是你？”莫昊霖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爱的人是你，我又怎么可能去娶别人。”

“在利益面前，爱情又算什么呢？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更不能让我的爱变得轻贱。”许愿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善于表达爱意，更不会允许自己自轻自贱，可不代表她不爱，那时候她的爱藏在她卑微的自尊里，不见天日。

莫昊霖的心像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痛，他爱的这个姑娘在他身边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不要沉沦，又何尝不是一种深沉而无望的爱，她不是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她是不敢。

许愿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嗓子里还带着哭腔：“我留了这么多东西在这里，就是怕你会忘了我，昊霖，我好爱你。”

这话听得莫昊霖心头一颤，真心受不住这个，这个小傻子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傻乎乎对他表白，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挺混蛋，他原本就是掌握着一切资源的主动方，却生生逼得人家小姑娘主动来亲他。

他把人重新拢在怀里，眼角忽然就湿了，他何德何能让许愿为了一段恩情停留而衍生出这爱意，她是这样的好，而他刚刚甚至还故意示弱，就为了逼她再往前朝自己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