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贺屹南才感觉到怀中的人没有再抽噎。
呼吸很轻,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不是又晕了。
贺屹南谈过身子,垂眸,看到沈珝砚哭得眼睛都肿了,脸上是支离破碎的泪痕。
那一瞬间,贺屹南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
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他将糊在沈珝砚脸上的头发拂开,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有点心疼吧。
贺屹南低头,在她眼帘上亲了一下,低声说:“睡吧。”
他给沈珝砚盖了被子,把输液管的位置摆放好。
准备抽身起来,这是单人床,两个人睡在上面总归是挤的。
待会儿又把她弄醒,指不定还怎么哭呢。
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起身没一会儿,病房门从外头轻轻地被敲响。
片刻,宁不为从外头走进来,看了眼病床上的沈珝砚,才跟贺屹南说:“叶涛他们在外面,想给沈小姐录口供,顺便也找你问点事情。”
贺屹南眉头为拧,“来得可真快。”
“人家不也着急吗,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结果啪地一声,跳桥了。”宁不为虽然没去现场,但当时那个事儿还是有被堵在那边的群众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当然了,那些视频被贺氏公关给压了下去。
他们执行总裁在视频里,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都不希望被传播到更广的程度。
贺屹南看了看在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沈珝砚,到底还是从椅子上起来。
……
叶涛这次见贺屹南,态度可以说是与上次,千差万别。
首先,就给贺屹南鞠躬,非常郑重地说:“贺先生,那个视频的事情,我知道是你想办法让宁律师找出来的,这才有证据为当年的案子翻案,推翻他们先前的口供。”
“贺先生,感谢你,让我女儿的案子,可以水落石出,证明她的清白。”
鞠躬大可不必。
贺屹南抬手,扶了一下叶涛的胳膊。
他淡声说:“对付那些人,要比他们更狠一些而已。叶警官你奉公执法,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叶涛站直了身子,脸上的感激,可见一斑。
但在听到贺屹南那话之后,眼里又闪过一抹警觉。
贺屹南收手,说:“生意上的一些施压而已,叶警官倒也不必这般敏感。”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而贺家家大业大,想要对付一个体量连贺氏十分之一都没有的企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拍视频的那个人,并未参与沈书墨他们的那场凌虐行为。
但也没有跟那些人硬刚的底气。
贺屹南想要调查那件事,自然就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奉上证据,在贺屹南面前混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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