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了饭,我也是元气满满。
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化疗,妈妈在我身上真是下足了功夫,要我多吃,要我多睡,要我多运动。
晚上,尽管手臂上挂的药水还没滴完,妈妈已经帮我披上外衣,拿起挂药水的杆子,一手扶着我到外面锻炼了。
所谓“外面”,是病房外面的走廊,当时理发师来医院帮病人剃光头的地方就是在走廊。
所谓“锻炼”,也只是散步,而且这散步,慢如蜗牛。我单单是看到倒映在乳白色墙壁上的影子,都知道自己的样子,跟老人有得一拼。
加上手上有PICC管,护士长有嘱咐,插了管子的手臂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因此我走的更慢了。
我慢悠悠的走着,妈妈扶着我的手,慢悠悠的跟在一旁,和朝我们正对面走来的十三床的小姐姐碰上个正着。
小姐姐也是正输着液在散步,她穿着病服,外面搭着白色绒毛外套,她妈妈走在一旁扶着她拿着挂药水的叉子。
和我们的样子几乎一般无二。
同样是母女,同样是输液,同样是病人,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光头,同样的散步……
我脑中想象着此刻走廊上朝对方走近的我们四人,莫名的笑了笑。
妈妈不解,问我:“笑什么呢?”
“我们和她们一样。”我的眉眼全是笑意,心情开心不少。
妈妈应该早看到她们了,经过我这么一提醒,也笑了起来,正好对面的人已经走到身边。
十三床的妈妈又问我妈妈:“你们这么开心啊。”
妈妈将我的话跟她说了,顿时笑声一片。
十三床的妈妈性子开朗,人也好,听妈妈说,我发烧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偷偷到病房外面抹眼泪,是十三床的妈妈安慰了她。
知道妈妈因为我的病情而只能独自担心,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在异乡他地,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却又宽慰不少。
我稍微出神的一会功夫,不知怎地,两个妈妈就聊上了。
她们聊的大多数是我和小姐姐的病情。
我听到十三床妈妈说,“她今年刚考的大学嘛,刚开始就是腿酸,我们到检查,没检查出来,后来开始发烧,低烧,我们进医院的时候,都昏倒在医院门口了,当时……”
她讲的应该是她女儿刚开始发病的事,和我发病的时候差不多。
腿酸,低热,身上有出血点。
小姐姐妈妈说完,轮到妈妈说了,也是说我刚开始发病的时候的事。
“真的,感觉跟做梦一样,直到现在都感觉像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
“我们也是啊,本来高中努力了三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觉得她能轻松一下了,没想到突然检查出这个病。”
两位妈妈一聊起天,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直到有护士过来提醒,不要站走廊中间,她们才停止了话题。
望着两位妈妈像是刚被挨训的小孩子,我“扑哧”笑出声,对妈妈说:“要聊天进病房聊吧。”
“你是不是累了?”妈妈问我。
“我还好,只是,挡了护士的路就不好了。”我回。
我和妈妈说的家乡话,十三床妈妈听不懂,不过她好像猜到了我们的话的意思,她说:“先让她们进去把,外面挺冷的。”
“嗯,我们今天做了骨穿,过几天估计就要第二次化疗了。”
“我们昨天也做了骨穿,也是那个施医生,她今天也帮你女儿做了。”
“她做骨穿挺好的,我女儿说不疼,没有第一次那么疼。”
“……”
两位妈妈边聊着边扶着我们进了病房,路过十三床,我看到十三床床头小姐姐的名字卡片,是“颜雪”两个粗体大字。
小姐姐叫颜雪。
化疗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骨穿结果还没出来,第二天,医生就给我上了化疗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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