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固定好后,护士才帮老人上药,挂水。
这个时候老人已经消停了,躺在床上,好像累了,护士帮她挂药水的时候,我听到老人问护士:“挂的这是什么药水?”
“地塞米松。”
“啊?什么药哦?”老人说的话真像个孩子,懵懂,无知。
我看到护士周身的气息明显有些不耐烦,她提高音量,再次说道:“地塞米松,就是激素,激素!”
这次,她用的是上海话说的,可能是真不耐烦了吧。
我听不太懂上海话,不明白护士说的“地塞米松”是什么,于是我扬起脑袋,说的家乡话,问妈妈:“那护士说地塞米松是什么药?”
“激素。”妈妈回,她接着跟我说:“你那天退烧的时候,护士在你手背上推的那针药,你还记得吗?”
我摇头:“不记得。”
不等妈妈再开口,我好像猜到了我是因为什么退烧了,之前烧的那么厉害,不可能无缘无故退烧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妈妈说:“那不会是激素吧,我是因为打了激素才退烧的?”
“嗯,你打的那针就是激素,不过这两天也在挂激素,所以我们要特别注意体温。”
激素……
我以前在电视上也听说过激素,社会新闻上常报导的,哪里的鸡鸭打了激素,哪里的猪肉鱼肉打了激素……
只是,没想到我也有打激素的一天,还有,激素不是对身体有害吗?也能退烧吗?为什么医生要给我打激素?
那个时候,我不懂这些,医生也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回答你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无聊的问题。
我真正了解激素,是在几年后,那年,我差点因为激素丧命,我和它……说的深点,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
不是别的原因让烧退了,而是因为激素,这让我心里有些失落,还有打心底对这种药物的排斥。
不过,不好的心情仅于几分钟,体温太久没有正常过,发烧好了后的我嘚瑟起来,也是逗比一枚。时而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歌,时而跟妈妈说笑,笑出声……
可能我是病房里最小的病号,又是外地人的原因吧,我们特别受人照顾,他们对我的照顾,大多数是给吃的。
发烧的时候就经常会有好心的病友送吃的给妈妈,只是那时候意识不清楚,也不记得谁给了我什么吃的。
现在的我没有再发烧了,加上我的逗比举动,他们就更喜欢问我的事拿我开心了。
比如,在学校成绩好不好?
刚发病的时候,是什么症状?
说的最多的是,她们讲我第一次做骨穿鬼哭狼嚎的那一天。通过跟她们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们都做过。
她们还传授给我做骨穿的经验,像是做骨穿要找女医生,因为男医生力气大,没轻没重的,相反,女医生温柔。
我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被她们的话逗笑了。
她们的年龄大多五十岁以上,最小的也有四十岁,但她们的心态,真的跟小孩子一样,虽然生了病,仍然笑的那么灿烂。
也许就是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会有那么一刹那,忘了自己是个白血病人,甚至忘了自己生着病,忘了手上的PICC管正输着液……
住院是枯燥的,但是有这么多病友在一起的病房,是温馨的。她们会让你觉得,你并不孤单,你还有千千万万的白血病患者和你一起对抗白血病。
她们就像是天上的繁星,看着星星点点,但她们身后,是和太阳一样炙热的阳光,给予你力量,打败白血病的力量。
……
三天过去,我没发烧,我成功从高热的苦海中解脱了。身体不难受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医生通知我们,马上要进行第二次化疗。
但是,在那之前,要先做一个骨穿,看看坏细胞还有多少。
骨穿!
我听到这两个字脑袋都是懵的,真是说什么怕什么,前两天她们还在讲骨穿的事,现在就要做骨穿了。
而且他们的速度还不是一般快,早上查完房,就立刻有医生拿着手术包过来了。
我:“……”
想起病友跟我说的话,我急忙捂紧自己裤腰带,说:“我要女医生帮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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