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马腾军已经退守安定郡,董霸军已经控制了陇西、武都、金城、汉阳四郡,而且,在下担心这场凉州叛乱很可是董霸一手策划的,如果事情真要是这样,马腾军的处境将非常不妙,而整个凉州也很可能落入董霸之手。”
“可恶!”任杰击节道,“董霸可真会挑时候啊!”
贾诩凝声道:“主公,诩以为~~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不出两个月薰卓就能控制凉州!”
“两个月?两个月!”任杰沉声道,“可我军地休养生息才刚刚开始,不到明年小麦秋熟,只怕是很难调动大军出征啊,凉州毕竟是大洪国土,凉州居民也多是洪人百姓,绝不能像对付涉人人、句人那样对待凉州百姓啊。”
“凉州绝不能落入董霸之手,毕竟主公才是朝廷敕封地凉州刺史啊。”贾诩急道,“而且凉州地势险要、民风骠悍,犹为可虑的是山丹军马场内尚有十数万匹优良军马,一旦这批军马落入董霸之手,董霸就能大肆召募居住在凉州地祁、蛮各族骠悍善骑之士,从而组建起一支强大无匹的凉州军团!如此一来,董霸的实力将强大到难以想象,甚至有可能席卷关中、囊括三辅,兵锋所向、再无人可撄其锋!”
任杰神色一变再变,久久不语。
贾诩又道:“主公,眼下我们应该想方设法给董霸平定凉州制造障碍,尤其要支持马腾地叛军,只要马腾叛军能够坚持到河套小麦秋熟,主公就能亲率大军出征凉州!如此一来,凉州最终谁属~~犹未可知也。”
任杰霍然抬头,灼灼地凝视着贾诩,问道:“文和,依你之见,马腾能坚持到河套小麦秋熟之后吗?”
“这个~~”贾诩闻言一窒,半晌才叹息道,“怕是很难。”
“这便是了。”任杰沉声道,“文和,速召集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诩领命。”
贾诩冲任杰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
骆城,北宫。
文武百官已经在德阳殿上吵了整整四天了,却还是没有吵出什么结果来,洪灵帝执意要起兵讨伐凉州叛乱,却遭到了绝大多数大臣的反对。不论是武将系,还是文官系,这次意见居然惊人的一致,只有中常侍蹙硕以及少数几名大臣赞成出兵。
文武百官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那就是国库空虚、亏空严重,朝廷再无法支撑起一场大的军事行动了。
君臣正自争吵不休时,忽有黄门侍郎匆匆奔入金殿,跪地奏道:“陛下,陨州牧董霸从河东谴使送来八百里加急文书。”
洪灵帝大声道:“念!”
黄门侍郎不敢怠慢,急展开书简朗声念道:“臣陨州牧董霸~~恭祝陛下圣安,惊闻凉州叛乱、兵祸连结,百姓倒悬、民不聊生,臣身为大洪臣子,心甚惶恐,又念陛下忧思、夜不能寐……军情紧急、不及面圣陈情,臣斗胆自请牧守凉州,督率凉州祁、蛮众,誓替陛下讨平叛军,还我大洪平靖江山~~臣薰卓顿首拜上。”
金殿上一片寂静,只有黄门侍郎的朗朗之音在大殿上回荡翻滚、久久不息,文武百官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自高祖立国、光武中兴,前后两汉还从未有过地方大臣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向朝廷要权!
朝纲崩坏,竟至如斯境地,洪灵帝刘宏心里一片冰冷,良久之后,洪灵帝始从龙椅上霍然站起,一声未吭就扬长而去,直接把百官晾在了金殿之上,中常侍蹙硕这才反应过来,一甩手中拂尘上前尖声吼道:“今日廷议到此结束,百官罢朝~~”
文武百官这才回过神来,在一片窃窃私语中三三两两地出了金殿,侍中蔡、司徒王允找到了司隶校尉袁隗以及大将军何进,四人没有出宫,径投后宫而来。
美稷,中军大帐。
任杰据案而坐,贾诩、郭图、沮授、管宁居左,张卫,李典,裴元绍、周仓、雷霆、典韦、管亥,方悦诸将居右,众人到齐之后,贾诩便把凉州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贾诩话音方落,张卫便说道:“主公乃是天子钦封之凉州刺史,对凉州之乱岂能坐视不管?”
李典诸将纷纷附和道:“对,主公绝不能坐视不顾。”
任杰霍然举手,制止诸将的喧嚣,把目光投向沮授,问道:“则注,你意如何?”
沮授出列向任杰抱拳一揖,朗声道:“主公~~授以为此时不宜出兵。”
“嗯?”
“什么?”
“竟然反对出兵?”
张卫,李典诸将纷纷色变、对沮授怒目相向。
任杰问道:“这是为何?”
沮授答道:“事情非常清楚,凉州之乱分明是董霸一手策划,其目的无外乎占据凉州之地以为根基,如今凉州之乱爆发已近半月,马腾叛军是否还在抵抗?董霸大军是否已经占据凉州全境?皆无确切之消息!敌情不明即贸然出兵,乃是兵家之大忌。”
贾诩、郭图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没有获知确切敌情之前贸然发兵,果然不妥。
沮授接着说道:“而且主公和董霸相比,处于绝对的劣势,河套的治理才刚刚展开,正是百废待兴、发奋图强之时,主公选在这个时候,在根基未稳的情况下和董霸这样的强敌开战。是极为不智地。”
任杰蹙眉道:“可凉州对于本将军而言非同小可,尤其马腾还是我救命恩人,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沮授捋须道:“二月间,董霸率两万大军袭占河东,已经引起关东军阀的恐慌,这次董霸如果趁乱袭取凉州,势力更是如日中天,关东军阀势必更加惶恐,主公何不采用合纵之计、联合关东军阀共抗董霸?”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微笑不语。
郭图忍不住补充道:“主公不仅可以采用合纵之计。还可以围魏救赵的战术、联合关东军阀共伐河东,迫使董霸从凉州调集大军往东增援。以减轻马腾军的压力,只要马腾军能够坚持到小麦秋熟。我军便能全面介入凉州战事。”
“好!”任杰拍案而起,疾声道,“郭图何在?”
郭图肃然出列道:“小人在。”
任杰沉声说道:“即刻派谴使者前往并州、陨州、幽州以及河内、弘农、骆城等地,请求朝廷及周边各州郡一起出兵、共伐董霸。”
郭图道:“图~~领命。”
任杰又道:“张卫、方悦听令。”
张卫、方悦闪身出列,抱拳昂然道:“末将在。”
“以张卫为主将,方悦副之,留守美稷老营。”
“遵命。”
“李典、周仓听令。”
“末将在。”
“以李典为主将。周仓为先锋。率骑步军两千奔袭采桑津、压迫河东。”
“遵命。”
“典韦、雷霆,裴元绍,管亥听令。”
“末将在。”
“点起一千铁骑~~随本将军出征凉州!”
“遵命。”
任杰最后把目光投向贾诩,缓声道:“文和。”
贾诩抱拳道:“在。”
“随本将军一同出征凉州。”
贾诩道:“诩~~领命。”
“报~~”任杰刚刚分派完毕。忽然小校入帐禀报,“将军,句突将军探马回报。益阳公主车驾已经到了美稷以南三十里亭。”
“哦,益阳公主车驾到了三十里亭?”任杰神色一动,转向郭图道,“公则,你派人去迎接一下,本将军就不去了。”
郭图迟疑道:“这个~~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任杰淡然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本将军现在没空,完婚之事等本将军从凉州返回之后再议不迟。”
郭图无奈道:“图领命。”
……
骆城,后宫。
“忍忍忍,还要忍!”洪灵帝勃然大怒道,“自请牧守凉州,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董霸这是在要挟朕,认定了朕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董霸都已经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你们却还要朕隐忍!怎么忍,如何忍,啊!?”
司隶校尉袁隗急道:“可眼下国库空虚,朝廷钱粮匮乏,而董霸却是兵精粮足,又新得河东杨奉精锐之众,麾下更有十万虎狼之师,仅靠朝廷新编成之西园新军以及司隶新军恐非对手啊。”
“打不赢也得打,朕忍不下这口气!”洪灵帝怒道,“董霸如此嚣张,朕如果还是隐忍不发,天下各州郡大员是要看朕的笑话?这些个乱臣贼子岂不是也会纷纷效仿向朝廷、向朕伸手要官?到时候,朝廷颜面何在?朕的颜面又何存?”
袁隗无言以对,心中却是忍不住愤然暗忖,如果当初八百流寇兵临城下之时,天子能够顶住流寇兵锋而不屈伏,天下各州郡的地方官岂会像现在这样公然无视朝廷尊严?如果没有任杰的先例,董霸再嚣张,只怕也不敢公然向朝廷伸手要官吧?
真要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任屠夫啊,千骑贼寇兵临城下,朝廷颜面尽失、威信扫地,庄严地伪装一旦揭下,外强中干的真面目便暴露无遗,然后才会有各地军阀拥兵自重,从此不遵朝廷号令。
可这话袁隗终究没敢说出来。
司徒王允劝道:“陛下,臣还是那句话,不宜逼董霸太急呀,如果把薰卓逼急了,他很可能孤注一掷、挥师奔袭骆城,西园新军和司隶新军地情形。陛下也已经看到了,似这等训练不足、士气低落的军队如何抵挡得住董霸地虎狼之师?”
洪灵帝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腔地怒气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长叹道:“难道~~就真的拿薰卓没有办法了吗?”
“那也未必。”司徒王允道,“朝廷不可出兵,可关东军阀和河套的任杰能够出兵啊!眼下益阳公主车驾已经进了河套,陛下何不顺水推舟、以公主赐婚任杰,,密令其率军讨伐董霸,毕竟董霸独大对于任杰也是莫大的威胁。”
袁隗道:“陛下,臣以为此计可行。”
“好。”洪灵帝道。“袁爱卿,即刻替朕草拟密旨。诏令马跃、丁原、韩馥、公孙瓒、张济、王匡等同伐董霸。”
袁隗道:“老臣遵旨。”
……
晋阳,并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吕布、藏霸、高顺、张辽四将议事。张辽以仅仅三百精兵便踏破了十八座山寨,先后迫降了两万贼兵,
吕布扬了扬手中地书简,朗声道:“主公刚刚谴使送来公文。说薰卓在凉州策划了一场叛乱。耿鄙已经被部将马腾所杀,凉州军也已经分崩离析。董霸这厮借平叛之机袭占了陇西、金城、武都等六郡,再加上河东郡,董霸已经坐拥千里之地、十万雄兵。可谓如日中天。”
厅中诸将纷纷目露凝重之色。
吕布说此一顿,接着说道:“主公已经出兵两千攻打河东,让我们同陨州韩馥大人、幽州公孙瓒大人以及弘农张济、河内王匡等一齐举兵、同伐董霸!”
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末将以为,应该立刻出兵。”
“嗯,文远,高顺率两万大军守住并州,我亲率三万大军前往救援!”
……
城,陨州刺史府议事大厅。
“哈哈哈~~”韩馥手捧书简,仰天惨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本官还真没有想到,屠夫竟然敢厚颜无耻地请求本官与他联手对付董霸,这厮在美稷一把火烧了本官三万精兵,这笔帐都还没和他算呢,居然还有脸来求本官,哼!”
谋士辛评道:“可是大人,在下以为应该出兵。”
“什么!”韩馥蹙眉道,“应该出兵?难道三万将士的仇就不报了?”
“三万将士地血仇当然要报,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辛评道,“眼下大人地头号威胁是董霸而不是任杰!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削弱薰卓地实力才是最要紧的,为了达到此目地,和敌人进行暂时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张点头道:“末将以为,辛评先生所言极为有理。”
韩馥沉思半晌,点头道:“也罢,那就暂且屠夫合作一回,张何在?”
张猛地挺直了身躯,应道:“末将在。”
韩馥道:“率五千轻骑前往晋阳,与丁原大人大军汇合之后,同伐薰卓。”
张道:“遵命。”
………
河东郡治,安邑城。
薰卓官邸大门前。
“吁~~”
“唏律律~~”
震耳欲聋的马嘶声中,十数骑快马在大门前嘎然停住,十数名骑士翻身下马、直趋大门,守卫在官邸大门前的两队士兵手持金戈,上前拦住去路,为首的军官厉声吼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放肆!”那队骑士中忽然走出一名满脸横肉的武将来,疾声大喝道,“胆敢阻拦军师去路,不想活了?给老子闪开~~”
守门军官一眼望去,果然看到十数骑士中间有一名身材修长、形容阴冷的中年文士,不是军师李肃还有谁来?军官不敢怠慢,手一挥,慌忙率领两队士兵退了开去,李肃一行绝不停留、匆匆穿门而入。
话说李肃正在率领大军攻略凉州,忽闻董霸上书朝廷自请牧守凉州,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将军务交托给大将徐荣,然后只率一队轻骑直奔河东安邑来见董霸。李肃一行从安定郡出发。沿途跑死了几百匹快马,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时分赶到了安邑。
当董霸闻讯从大厅里出迎时,恰好迎上一瘸一拐地李肃。
薰卓还以为李肃受了伤,不由惊道:“肃何故如此?”
李儒道:“只是被马鞍蹭破点皮,不碍事。”
“如此本将军便放心了。”董霸舒了口气,接着又问道,“肃不在凉州督战,如何又来了安邑?”
李肃以衣袖擦了擦脸上地风霜,喘息道:“肃在凉州惊闻主公上书朝廷,自请牧守凉州。可有此事?”
薰卓道:“确有此事。”
“哎呀。”李肃击节叹道,“主公操之过急矣。”
“怎么?”董霸愕然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李肃道:“主公可曾考虑过此举的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董霸不以为然道,“眼下汉室衰微。天下诸侯各怀异心,还有谁会把天子号令放在眼里?就算本将军地上书触怒了天子,那又如何,难道天子真敢对本将军不利?就算天子一意孤行,朝中百官就不怕本将军的虎狼之师杀进骆城?”
李肃吸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薰卓微笑道:“肃尽可放心,本将军手中有精兵十万。朝廷又能怎样?这时候本将军不去招惹朝廷就已经是天子和朝中百官的造化了。他们还敢来招惹本将军?”
李肃长叹一声,说道:“主公。汉室固然已经衰微,朝廷亦不足虑,可关东军阀还有河套地屠夫却不能小觑啊!因为河东之事。关东军阀已经对主公心生戒备,这次主公又上书朝廷自请牧守凉州,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常言道树大招风,这次只怕这些军阀就要联起手来图谋主公了。”
“嗯?”董霸闻言悚然道,“不会吧,任屠夫会和丁原、韩馥等人联手?”
“报~~”薰卓话音方落,忽有亲兵疾步入内,跪地急道,“将军,北地急报。”
“北地?”董霸吃了一惊,急道,“快讲!”
亲兵道:“探马回报,任杰以麾下大将李典为主将,悍将周仓为先锋,起马步军两千东渡河水(黄河古称),正朝采桑津逼进。”
“采桑津?”董霸脸色一变,急道,“地图,快拿地图来。”
早有小吏将地图于桌案上摊开,李儒伸手一指地图,凝声道:“这里,采桑津在这里,在安邑东北约三百里处。”
薰卓把目光投向李肃,凝声问道:“,这两千人马会不会只是屠夫的先锋?后续大军随后便到?”
“目前还很难说。”李儒凝声道,“可多派探马、细作潜入北地打探消息。”
“报~~”李肃话音方落,又有亲兵入内急道,“将军,上党急报。”
“什么?上党!”董霸凝声道,“并州丁原!?快讲。”
亲兵道:“探马回报,朔州刺史丁原以麾下大将吕布为主将,藏霸、宋宪等为副将,与韩馥麾下大将张合兵一处,合共马军一万,步军三万,出壶关向西,与任杰麾下李典军呈犄角之势向河东逼近。”
“报~~”薰卓、李儒正自心惊时,又有亲兵入内急道,“将军,河内急报、弘农急报、平阴急报!”
“什么?”董霸惊得一跳而起,疾声道,“河内、弘农、平阴!张济、王匡和司隶校尉部都出兵了?怎~~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主公,事已至此,后悔已经与事无补。”李儒凝声道,“无论主公是否愿意,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幸好临行之前,在下已经命李催将军率四万大军火速东进,前军八千轻骑天黑之前可到安邑,后续步军三日之内也可陆续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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