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没有睁开，却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出事那一瞬间，最想见到的人，脑海里唯一闪现出来的人。

哪怕只有呼出的气，音量特别小，季司宸也听到了。

附在在耳边，低低回应了一声，“我在。”

顾潇潇努力推开眼前的大门，厚重的门布满了血迹，可她没有一点犹豫，用力将那扇门推开。

忽然，一丝光亮透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张熟悉的容颜。

下一秒，她的眼前又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可这一次，是带着温暖的黑暗。

季司宸抬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帮助她慢慢适应屋内的灯光。

长长的睫毛缓慢的煽动着，每一下都能刮到他的掌心。

如羽毛轻轻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醒了？”

季司宸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上扬，对上顾潇潇沉睡很久但依旧明亮的眼睛，面上的冷峻也在这一刻融化了。

顾潇潇盯着季司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醒了。”

嗓子很沙哑。

但这鲜活的生命力，让季司宸从心底发出喜悦来。

他顺势压下，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很轻，怕扯到她的线管，下颚蹭着她的肩膀，像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奶狗，哼唧哼唧的撒娇。

顾潇潇笑了起来。

眼角却划过泪水。

“季司宸，我，回来了。”

回来陪你度过余生了。

在抢救时的时候，她其实醒过来一次，当时周围全是一群陌生的医生，身上的疼令她没有其他的念头，可心底深处却仍然在渴望，再见一见季司宸。

“嗯，欢迎回来。”

季司宸眼眶慕然猩红。

他唯一渴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她，这一刻，他感谢上苍的慈悲。

顾潇潇想伸手去抱一抱身上的男人，他的脆弱太过明显了，那些害怕的徘徊传达在他的身体上，颤抖的指尖在她的手指上跳跃着，声音也沙哑了。

季司宸，原来我在害怕的时候，你也在害怕。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她的泪水是带着欣喜的。

季司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终于一点点安心下来了。

他的软肋被拯救了，那就从今以后，变成他的盔甲吧。

钟晟睿接到季司宸电话时，不可思议的扔下刚刚开口的外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飞奔往顾潇潇的病房跑去。

昨夜没醒来，在他的预计里，是不可能这么快就醒的。

可他跑到病房外时，步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笑了。

替季大少爷笑了。

或许顾小姐是真的舍不得这位大少爷等这么久。

他当时说的那么自信。

看着顾小姐说的，满目柔情。

钟晟睿敲了门走进去，抬眼就瞧见季司宸俯身在顾潇潇上方，温柔的亲吻着顾潇潇的眼睛，细细的吻，是所有的感情。

他吻的，是此生最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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