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适用的急救设备？

不等我把这些问题问出口，艾伯特已经从拉开的入口钻了下去。看来下面的空间并不很大，也不深，我能看见他一只手仍然紧紧抓住入口边缘，并不时挪过来挪过去借着力。

或许是不想让我担心，他仍然不时和我说上一两句，而就在这断续的只言片语中我更加敏感到，他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却只能在防护罩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全息影像忽然间只剩下了一片淡淡的荧绿色，而那幅透明的舷窗也在瞬间又恢复成墙壁的样子。休息舱里的光线越发黯淡了下来。我的心越提越高，到最后终于看到艾伯特的头又冒了上

来，但看来他的力气已经用尽，双臂扒着金属地板，头搁手臂上喘息良久，他才有力气攀上来。甚至连把金属板放回原位的动作他做来都显得这么吃力。

“艾伯特……”我唤了他一声，然后因过于担心诱发的恐惧感而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地挪过来，这一小段路程对他来说显得如此遥远。艰难地打开防护罩钻进来后，他躺倒在我

身边，全身都因为痛苦而颤抖。

“我尽力了。”他说，声音很微弱，“只能把其他系统都暂时关闭，只留下氧气输送系统，还有持续的呼救信号……我不确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呼吸，但恐怕我们只能留在这个地方

，等着……”

等着奇迹，或者等着死亡？看着他惨白的脸和额头大颗的冷汗，我感到好一阵心酸。或许我不应该为这样的结局而失望，因为在阿历克斯决定放弃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与他永别的

心理准备，但因为有艾伯特在身边，内心里总还保留了几分希望的。

但现在这希望显然也已经濒临破灭了。

但就算是只剩下了绝望，我仍也然不想把情绪流露于表面。我问艾伯特：“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艾伯特摇头，然后握住了我的手，尽量地握紧：“可能是肋骨断了，又可能伤到了内脏，在我们进入那艘飞船之前。”

那之千他不慎重重撞上了飞船，但伤得竟有这么严重吗？难为他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想来是休息舱里并没有可供急救用的设备和药物，，如果有的话艾伯特不会不去利用的。这可怎么才

好呢？

“现在别去管这些，安赫拉，我很抱歉无法实现我对你的承诺，但如果能够让你活下去的话，我不惜去死……”

“别说这些，艾伯特！”我试图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是不是？还活着，这本身就说明了希望犹存！”

“是，我明白。”艾伯特嘴角撇出一抹淡笑，还有自嘲，“我非常想让你继续好好地活下去，但同时也知道，你活着时永远不可能真正地属于我，就算阿历克斯已经放弃了你……其实这

样也很好，至少我能和你在一起。”

“现在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我忍不住心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再让我说上一句，亲爱的。”他努力伸手帮我拭泪，低声回答，“提个要求你应该不会反对的吧？抱着我——我也不想就这么死了，但如果不得不死，能够死在你的怀抱里，我会觉得

满足。”

就目前的情形而言，我又如何忍心拒绝他的要求。深吸一口气，我依言把他抱在了怀里，不小心触动了他的伤，让他疼得直吸凉气。把头靠在我胸口，我努力承受着他沉重的身体，能感

觉到他的呼吸是灼热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真要命，这时候就是想帮他减轻点痛苦我都做不到！

实在忍不住，还是悄悄地掉下了眼泪，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抱住他，把头紧挨着他的头，听着他很不稳定的呼吸，等着，等着死，或者等着可能会有的奇迹。

这个时候，那边处于半休眠状态的全息影像上忽然又闪出了大片的红光。红色光芒代表警告，意味着又有危险在向我们逼近。艾伯特艰难地扭过头去，只瞄了一眼就小声地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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