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们不再受到驱赶,很快就都钻得无影无踪,眼看着那奇异人敏捷地攀了下来,并向我们靠近,我警觉地举枪对准了他。
说句老实话,刚才对付虫子时我能够毫不犹豫就开枪,如果这时候奇异人向我攻击的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对他开枪。毕竟他和人类如此相似,这让我有犯罪的感觉。
因为我一直都记得阿历克斯说过的一句话:“任何人都不可藐视其他生物的生存权利!”
幸好,在离我和托尼足有五米远的距离,他停了下来,看上去对我们这个陌生人保持着足够的警惕。被他用灰白色的眼眸盯着看并不是件好受的事情,我考虑着应该尝试和他沟通,但同
时却又明白,语言以及思维方式不同的话,任何努力都是白费的。
他观察了我们一会儿,对托尼观察得尤其仔细,也许是他对隆巴也就几分敬畏之心吧,并没有再下一步的举动,只是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让我全身汗毛都不自觉地一炸,下意识把枪
握得更紧。
随即他转身又攀上了奇异植物,这次他们交流的时间很短暂,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忽然间那奇异植物好一阵摇晃,随即躯干就拔高了几许。如果要给这景象找个最合适的形容词,那就是
——如果说刚才它正“坐”着,那么,现在它就是“站”了起来。
非但“站”了起来,而且还跟着那个奇异人往上方蜿蜒攀去,那些粗壮的茎干也如同飞速游动的巨蛇般纷纷随着它抽离岩洞,带出的泥石碎屑四下里翻涌飞溅,不时掉落在我们身上。那
个奇异人只在中途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飞速地攀缘而去,看上去他们是想把我们扔在这里不予理会了。
岩洞开始颤抖摇晃,看着似乎洞顶随时都能塌下来的样子。空气开始有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我分明看见那些泥石碎屑里夹杂有虫子的甲壳碎片,甚至还有疑似人骨的东西。犹如置身于恐
怖大坟墓,当我看到一个人类头骨时,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
那也是奇异植物的猎物吗?我们暂时逃过了死亡的命运,是因为托尼身上寄生有隆巴,不然的话也会如这个倒霉蛋一样只剩下残缺的骨头?
而它真的是植物吗?我对此表示怀疑,看它并非根值于此,而是能够随意地离开原地,我猜它或许是某类动物,但外形和植物有点类似吧。
一条茎干的尾端如蛇一般在我们身边蜿蜒而过,估计奇异植物和那个奇异人已经出了岩洞,拖曳着长长的茎干,最终消失在我视线之外。顶上忽然滚落好几块巨大的岩石,我用手臂护头
,努力扶起托尼,钻进茎干抽离后留下的那狭窄通道里,暂时避上一避。
但愿岩洞不会真的倒塌封闭,这样我们还有出去的一线希望。
还好,过了一会儿之后震颤停止,周围也安静了下来。岩洞顶端射下的光亮变得黯淡了些,但依然能够把周围照亮。这时候我对上面究竟是不是出路已经不抱太大希冀,因为这时候正是
夜晚,如果是在露天的话,不会有这么明亮的自然光。
看着那个残缺的头骨,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通道,当然不免感到后背上凉飕飕的,内心祈祷着但愿不会有虫子们来骚扰我们。托尼这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虽
然并没有发烧的迹象,但他勉强睁开的眼眸中布满血丝的样子,还是让我揪心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艾伯特,想起当初他也是身受重伤,和我面临着种种困境,曾经有一度我也如现在这般感到希望渺茫,但最终我们都平安地度过了危机。为此阿历克斯一直
说,既然神灵有预言我是纳蒂亚斯王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神灵当然会特别关照,所以总能够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我不由摇头微微苦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我和托尼还有没有那样的幸运,我们伟大的神灵已经被她的子孙带回母神星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关于“轮回”的大迷题,她现在还能
够给予纳蒂亚斯的子民们庇佑吗?
但愿仍然可以的吧。
“听……”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托尼忽然开了口,声音很低而且还在颤抖,“您听见了吗?吉雅拉……”
“你是说你又感觉到了吉雅拉?”我问,“她在哪里?”
托尼艰难地侧转头望着外面,我不知道他现在视线是否清晰,看到他非常吃力的样子,我心有不忍,说:“休息会儿吧,托尼,你需要休息。”
“不,她就在这里,我听到了她的呼唤。”托尼回答,而且抬头望上看,“她也已经感觉到我了。”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