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垂下头不语。

好半响，她再次出声：“怎么样你才肯放了她？”

“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有……”他拉开椅子坐下，强调，“让我碰。”

“……”

温迎不再争执，而是默默坐回原位，开始埋头喝粥。

她动作急速，疯狂往嘴里舀，强忍着恶心感，强迫自己不断吞下肚。

一碗粥很快见底，她又把旁边的鸭都治拿过来，继续吃。

她像是饥饿许久的人，脸上没有对食物的喜欢，只有麻木地重复着吞咽动作，像是少吃一口，他就会不开心，珊珊就会出事。

陈姨担心地提醒：“温小姐，您慢点吃，别噎到了。”

温迎无动于衷，继续进食。

她嘴里塞满了食物，吞咽艰难，却还不断往里塞。

最后，那股恶心感终于压不住：“呕——！”

她手撑着桌子，吐得天昏地暗，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得一干二净。

季庭鹤倏然起身：“快去拿水！”

“好好好。”

陈姨连忙去厨房倒水。

陈姨很快把温水端过来，季庭鹤接过，扶起她，喂给她漱口。

温迎撇开脸，拒绝他的喂，起身跑去洗手间漱口。

漱干净后，她再次回来坐下，继续默默吃剩下的东西。

“别吃了。”

温迎置若罔闻，继续往嘴里塞。

季庭鹤直接抢走她手里的碗砸了出去：“我让你别吃了！”

哐当一声。

陶瓷碗碎成渣渣，粥渍贱了一地。

闹剧终于结束。

温迎怔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狼藉：“我已经听你话，把早餐吃了。”

她幽幽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也要履行的诺言，让我见珊珊。”

“你一定要这样？”

“我怎样？”温迎扯了扯嘴角，那双眼睛因为呕吐红得吓人，“季庭鹤，我已经听你的话好好吃饭了，你还想我怎样？”

她胃里翻江倒海，一点胃口都没有，可为了他那句“好好吃饭，珊珊就没事”的话一直强迫自己吃。

她感觉不到食物的美味，只担心自己吃慢了，吃少了，会惹他不开心看，导致自己无法见到珊珊。

所以，哪怕这些食物让她恶心、排斥，她都逼着自己吃下去。

只有吃下去，她才能见到珊珊。

珊珊为她做那么多事，她不能再连累她了。

她希望她好好的。

哪怕她自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以后的每一个日夜，都深陷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她都祈求珊珊永远平安无事。

“我斗不过你，所以选择妥协。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你……”她声音哽咽，痛苦万分，“别伤害她，我就她一个朋友了，行不行？”

她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掉下来都不敢。

她低声下气的求他，小心翼翼地遵循他的喜怒做事。

明明她已经那么听话了，可他心里却一股郁结，一直消散不开。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温迎没有回应，可眼神里，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确实，他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杀，区区一个珊珊，又算得了什么？

“温迎，我是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吃饭。”

“……”

她正常不了。

从她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巨型牢笼，每天都必须面对他这张脸，她的生活，乃至包括她这个人。

都已经回不到正常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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