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
我扭过身,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电梯,义无反顾冲回张阿姨身边。
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看着眼前凶残的暴徒高高举起了消防斧。
那一片黑影夹杂着血色落在我眼前,我竟然会开始没来由地忏悔——
我是多么想活下去,那么强烈的求生欲在我每一寸血液里涌动着。
我后悔自己曾经为什么竟然还想过要轻生?
我竟然还想过要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难道正因为如此,上天才会给予如此的报应。
在我一切想通透的时候,却不得不死在我最想活下去的那一刻……
温热的血喷溅在我脸上身上,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等失魂三秒读过去,我睁开眼睛,才清晰地看到那斧子并没有砍在我的身上。
挡在我面前的,是从电梯里正好下来的陆佑捷。
他竟能岿然不动,任凭那锋利的斧头入肉分寸。
下一秒,他攥住斧柄,从左肩上狠狠拔动下来,一把甩出二十米远,同时一脚踹翻了钱大海。
旁边那个已经快吓懵的保安这才回神过来,扑上前去,用电棍死死抵住钱大海的后腰,将他击得浑身乱颤。
“报警了没?”
陆佑捷捂着左肩,身子微微晃了两下,直接向我倒压了下来。
鲜血像浇开了的水一样,瞬间从我衣领倒灌进去,滚烫滚烫的。
“陆佑捷!”
我根本扶不住他的身子,只能任由他平滚摔在地上。
我的手机早在车里被打飞了,还好这会儿张阿姨回神过来,已经接通了报警电话。
我瘫跪在陆佑捷面前,双手交叉按压在他左侧肩胛锁骨的位置。
我不知道那一斧头砍得有多深,只知道那血像喷泉样从我的手指缝隙里直往外鼓,根本止都止不住。
我慌乱之下,脱掉外套,连领子带袖子胡乱往他伤口上扎。
此时此刻,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很多想说的想问的话,在这一刻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我看到陆佑捷的嘴角一直在抽动,可怎么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直到后来救护车到了,雨也小了。
我跟着担架送他上车的时候,才听清他昏迷前的最后几个字。
他说左手,要保住他的左手。
急救医生拆了他身上的衣物,我蹲在一旁,不敢上前妨碍,只能将他的私人物品都保管起来。
可是手上的血水太滑了,皮夹子掉在地上,我捡了几次都没能捡起来。
最后一次,里面滑落出一张小小的卡片。
是他之前用烟盒内侧给我画的一副睡颜速写。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画风跟他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但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在这种关系下还要故作浪漫深情的样子太做作,所以直接给他丢垃圾娄里了。
后来是他自己捡回来,收在钱夹里的。
我伸手捡起来,一捡一个血手印。
想起段今宴之前跟我说的那段话,我猜想,如果他的右手真的是在十七八岁那年摔断的。
难不成后来,他用左手练的画?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因为急救的医生说,他的血压掉得厉害。
钱大海那一斧头劈断了他的锁骨动脉,情况很是危重。
“你是他家人么?能不能尽快通知一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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