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蹦豆一样吐出五个字。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瞅准时机，趁着没有人反应过来，我立即加快语速，恨不能把标点符号都吞进去。

“感谢大家那些话，我就不在这说了。大家关心的上市问题，陆总和蓝副总会继续带着大家跟进。当初于给大家的原始配股依旧在合同范围内有效，大家不要有什么负面的想法。毕竟，离职这种事常常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司离了谁都转，今早甚至谬传了陆总去世的消息，太阳不是不是也照样升起么？呵，不太好笑是不是？”

“我……明天起就不来公司了，我还有二十多天的年假，休完之后，会回来做一周的工作交接。我走以后，陆总可能会安排新的总经理，也有可能叫蓝副总代职，甚至也有可能他自己出面管理。总之，不管是谁，都不影响。打工人么，活还是这样做。”

“本来打算今晚找大家吃个饭，不过我昨天没怎么休息好，想早点回去。等我休假回来吧，回来做交接的时候——”

我一口气说太多，感觉有点呼吸性碱中毒。

手往后一撑，差点随着椅子滑了出去。

蓝倩手疾眼快把我扶住：“阿音！”

与此同时，她抬手一挥：“那个，今天程总有点不舒服，要不先散了。你们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明天早上再正式通知下面。”

“时音，没事吧？”

孙静如去打了一杯水递给我，此时此刻，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有我，蓝倩，她还有杨眉。

四个人坐在会议室的四个分散点，像一局永远无法攻城略地的麻将牌。

蓝倩两眼死盯着我：“程时音，你特么说什么呢？”

我润了润喉咙，点点头：“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我不是跟你提过么？我说我准备离职了。”

蓝倩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放屁，你还说陆佑捷死了呢！”

杨眉亦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程总，你别开玩笑了行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怎么可能离职呢？”

我们旁边坐着的孙静如就是活体计算器，我在蓝音的股份定价上市之后，能翻几番？

我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明明可以还清债务，买房定居。

我却选择了离职分割原始股，然后跟头把式地东山再起，我是脑子给驴踢了么？

“我走了，你们还能按部就班地把事推行下去。”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

我真的不忍心让所有人的努力都变成某些人play的一环。

“你有毛病么？”蓝倩的眼睛红了，“你走了，你觉得陆佑捷和季妙言真能给大家带来真金白银的好处？”

我笑了笑：“当然会，他只是资本家，他又不是傻子。公司上市，受益最大的当然是投资人。至于季妙言，我都走了，她为什么要跟你们为敌？”

“那你就不想想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蓝倩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说我就是因为考虑你，所以让你留在这再多留半年啊。

等公司上市，你拿钱走人，我这边差不多也铺垫好了，到时候你帮我把客户资源一起带过来。

“这次，我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你。”

说完，我又看看杨眉：“眉姐要想来，一起，我桌子椅子都给你们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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