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住进了疗养院，我大多一周来一次，忙时两周来一次。探望的时段受限，真正陪伴她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所以这也是我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见到她再发病的样子！

“你也想离开我了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生下你的！”

我妈发起狂来，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她双腿本没有器质性的毛病，只是有些药物对下肢静脉有副作用，加上在疗养院这种地方，有轮椅的话更好照料一些。

其实我也明白，这种轮椅都是特质的，两侧扶手和脚挡板上都有机关。

一旦病人出现危险性行为，是可以第一时间将她们强行控制的。

我不是没在我妈的手腕和脚腕上，看到过类似青紫的痕迹。

事发突然，我一没经验，且不忍心，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妈已经甩开了墨宝，双手狠狠卡住了我的脖子！

她力气不算很大，所以威胁不到我的呼吸，但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还是把我惊得几乎不见还手之力！

“妈！是我啊！是我……放手……”

“你不是！你不是！”

“妈！”

房间里穿出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外面的护士。

几个护工冲进来，熟练地把我妈制服，我惊魂未定，捂着喉咙咳嗽个不停。

“妈……”

看我妈在病床上不停翻腾抽搐的样子，我心疼不已。

我想不出来自己是不是有哪个行为刺激冲撞了她，也可能并没有，只是单纯地发病，无差别的攻击。

后来，医护人员给她用了镇定剂，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此时此刻，如同睡美人一样安静的妈妈，任谁看在眼里，都不会想象出她刚才那样发疯痴颠的样子。

我也一样。

缓过神后，我才想起来——

墨宝呢？

刚才我妈发疯跳起来，墨宝吓得直接颠了下去。

来来回回，人进人出，猫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注意到。

护士长闻讯，听我说猫跑了，人家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小程啊，我上次不是都跟你说了么，猫不能带进病房的。要抱可以把陶阿姨推出去抱抱，你怎么——”

我连声抱歉，我说我真的是把这茬给忘了。

今天过来的时候直接背在身后，可能前台护士也没看到，我压根就没记得上次护士长的嘱托了。

“对不起，护士长真的对不起，我……我这就出去找！”

护士长：“你可得赶紧找到，这要是跑到人家病人的房间里，咬了挠了吓到了，后果谁敢想？”

这里不是普通医院。住在这的，要么是精神不好的，要么是身体已经快要进入临终关怀阶段的。

万一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无论是猫对人不好，还是人对猫不好，我都是难辞其咎的。

“墨宝！墨宝！”

我追下楼，到处呼喊寻找。

护士长同情我，也没有再多抱怨责备，而是叫了几个手头上暂时没有事的小护士帮我一起找。

“小姐姐，你在叫它么？”

就在这时，一个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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