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农村里面有老鼠是常见的，这点我不说啥，不过这老鼠都敢跑到主人头上拉屎，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张启意有所指道。

张金耀虽然不能动弹，可到底也是个长辈。

难怪他进来之后就觉得这里面恶臭潮湿，现在算是知道原因了。

张启走到张金耀跟前，掀开被子，又掀开老者的衣衫，看到那不脓疮的肌肤，面色一寒。

这种脓疮对于身为医生的他并不陌生。

这是身体长时间不活动再加上细菌滋生导致。

一般情况，即便是植物人，只要照顾得当也不会有脓疮，更何况张金耀只是双腿没有知觉，只要经常性清洗，保持身体的干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现在这脓疮几乎蔓延全身，已经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再继续扩散足以危及生命。

身为儿媳，连最简单的照顾都没有，恐怕是直接把张金耀扔在床上不管不顾。

张启目光扫向床底，更是看到了让他怒目圆瞪的一幕。

只见床底之下是个大坑，里面满是风干的排泄物，由于这大坑比较深，而且还布置了艾草等驱虫的东西，张启并没有察觉到蚊虫，可里面却已经有很多蛆！

“婶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很好？”张启冷冷地道。

妇人眼看着事情败露，面色通红，满是尴尬。

“这，这还不是老人家不愿意活动，而且大小便又失禁了，没办法的办法啊。”妇人反应很快，找到了一个借口紧接着就是诉苦。

张启面色恢复如初，他并不是相信妇人的所说，而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和张金耀非亲非故，就是想管也没有资格，万一惹怒了妇人，以后张金耀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他沉吟片刻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婶子，你先出去吧，我和张爷爷再聊几句，就走了，这次一走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妇人一听，急忙离开，临走时还瞪了张金耀一眼。

确定妇人离开，并且没有在门口偷听之后，张启这才一脸心疼道：“张爷爷，你受苦了。”

张金耀却是淡然一笑，“久病床前无孝子，要怪只怪我摔断了腿，她们也尽力了。”

张金耀的语气中满是沧桑和无奈，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早就已经绝望了。

张启微微一怔，也不禁叹了口气。

人失去了行动能力，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逃脱不了，无论他的儿子一家如何对待，只能够被动接受。

唯一还能活着的原因便是这山村对于伦理孝道很是看重，或许是被落人话柄才能够活着吧。

“小启啊，爷爷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那钱爷爷这辈子也没能力还给你了。”张金耀一脸歉然道。

张启摆了摆手，既然张金耀提到了小时候，那他就更不要回了。

这件事恐怕也只能是告一段落了。

他虽然是医生，可并不是神仙，张金耀的腿是粉碎性骨折，再加上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病情恶化，还有长时间的细菌感染，没有扩散到全身已经是烧高香了。

想要治好，基本上不可能。

或许真的有药死人，生白骨的神药，重新骨头重铸，才有恢复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