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君元策方才挣扎过的水渍，和他离开时候的痕迹。

顾镜黎抽出一张符，在君元策的身上打了一下：“现！”

一道黑气从君元策的脚踝处涌了，在漆黑的夜里开始蔓延，越过了宫墙，延伸到了外面。

“鬼傀儡还没出城，快，跟上去，一旦超过了范围，就追踪不到了！”顾镜黎说道。

君璟承抱起顾镜黎，脚尖一点，飞上了围墙，他立在城墙上，吹了一声口哨，阎罗在夜里盘旋，不一会儿，便飞了出去。

君元策惊骇：“我，我上不……啊！啊啊啊！”

下一刻，王儒生突然出现，提着君元策的衣服，将他抛上了长空。

君元策吓坏了，喊道：“能不能别提着我，扛着也行啊！”

“真的么？”王儒生问。

王儒生一低头，君元策便对上了王儒生的那张脸。

君元策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说道：“还是，还是提着吧，辛苦你了。”

黑气从君元策的脚踝蔓延，在半空中，变成了一条黑色的雾霭。

雾霭蔓延，从皇宫的围墙出，一路往城西山里而去。

君璟承在夜幕之下，如展翅的白鹤，在屋檐与树梢上跳动。

出了城，清风渐冷，路却十分坦荡。

顾镜黎问：“这是？”

“皇陵。”君璟承回答。

顾镜黎的心里头咯噔了一声，他们刚刚从北荣的皇陵爬出来没多久，又要去大兴的皇陵？

真的见鬼了！

“灵玉公主的鞋是从皇陵挖出来的，凶手只怕还在那儿。”顾镜黎说道。

君璟承说：“我知道。”

草丛中一道黑影从地里面冒了出来，顾镜黎下意识一脚踹过去，那人立刻喊道：“王妃，是属下！”

宋寒抱着宋渊的面具和衣服爬了出来。

君璟承在荒野里，脱了华服，套上了宋渊的玄色紫衣，带上了那张冰冷的面具。

追光挂在腰间，透着骇人的杀意。

“走！”

四人一鬼，追着黑雾，到了皇陵外围，这儿丢着许多废弃的石料，黑夜下，怪石嶙峋，每一块石头后方，都像是藏着吃人的怪物。

引路的黑雾在此处逐渐消散了。

王儒生是鬼，对鬼怪的察觉高于活人，他喊道：“主人，鬼傀儡不见了！”

荒野之中，只听风拂树梢发出的尖锐的响声，在夜里，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君元策头晕目眩地站定了身体，一睁眼，发现顾镜黎和一个黑衣男人并肩而立，男人带着冰冷的面具，在月光下，格外渗人。

君元策原本眩晕的脑袋突然清醒了，指着男人说道：“宋，宋宋，宋渊！我，我哥呢！”

君璟承，不，此刻他是宋渊。

宋渊冷着眼眸，微微抬了一下下巴。

君元策随着他的下巴看去，只见不远处树底下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斗篷遮住了半张脸，正捂着脸颊喘息咳嗽着。

君元策想都不想窜了过去：“大哥，大哥！”

宋寒假扮的“君璟承”一看君元策那么大一坨奔过来，生怕露馅儿，吓得抬手捂住了嘴巴用力咳嗽了起来。

周围静悄悄的，风声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