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背锅之人

于是，桂永清做了以下决定，把46师从兰封撤了出去，让88师来守。

这一下，龙慕韩气坏了，心想你桂永清想给教导总队保留香火，我88师何尝又不想，再说了，88师再能打，可是我现在手里可用的兵力只有一个旅，拿什么来守？

生气归生气，龙慕韩心里也清楚，命令不可更改，顿时一筹莫展。

龙慕韩一肚子委屈，土肥原贤二可就乐了，敏锐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打掉兰封，薛岳的铁壁合围计划就成了一纸空谈。

就这样，兰封城内的牛鬼蛇神突然多了起来，最先得知这消息的人不是龙慕韩，也不是桂永清，更不是宋希濂，而是在郑州坐镇指挥的老蒋。

老蒋把宋希濂他们安插在薛岳的大军中间，其目的耐人寻味，必须掌控好，于是跟龙慕韩一起进驻兰封的还有大量军统特工。

老蒋听说以后，内心是震怒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管这些，即便是战斗还没打，老蒋心里也很清楚，兰封会战的结果不可能好，他现在要做的，还是思考着要不要决开黄河大堤。

以老蒋的级别，不可能不知道让黄河改道意味着什么，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在历史上发生，水灾一直是困扰黄河两岸居民的大事儿。

现在，以水代兵的呼吁声越来越高，跟老蒋建议的人全都是要员，这些人不用像老蒋这样顾虑太多，毕竟挖不挖要看老蒋的意思，骂名自然由他老蒋一个人来担。

老蒋又不傻，可是没办法，这个锅只能他才有资格背。对于一个基督徒来说，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是极为艰难的，不过老蒋除了是个基督徒，还是个军人，更是个领袖，心一横，连夜召见了黄河水利委员会河堤防修专家张国宏。

张国宏说：“如果挖开黄河大堤，首当其冲的就是下游的老百姓，可以预见的是，中牟、尉氏、扶沟、西华，淮阳、周口、太康，开封，还有被淮河穿越的安徽和江苏地区，受灾的人口大概在八百万，至于有多少伤亡，我没办法判断。”

老蒋嗯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张国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着气走了。

片刻之后，老蒋要通了程潜的电话，说：“兰封会战的形势不容乐观，以你之见，如果战斗陷入僵持，甚至是陷于被动，应该如何善后？”

“这个嘛……”程潜迟疑了，心里清楚的很，老蒋心里其实是已经有了答案，就是想让他程潜先说出来，小心说道：“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不过委员长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跟小鬼子干到底，现在我已经在做准备，计划把指挥部搬到洛阳，万一兰封会战失利，我就在洛阳继续跟小鬼子干。”

老蒋脸一黑，说：“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再犹豫了，为了整个抗战大局，到了非常时刻，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程潜如果继续装傻，那也就太不知趣了，只好说：“委员长说的是，不管我们做什么，只要出发点是基于整个抗战战略，那么一定就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

老蒋要的就是这句话，沉声道：“既然这样，你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赶紧去找几个水利专家，一定要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如果真的到了非常时刻，一定要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说完以后，老蒋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这是到了万不得已的事情才做的事，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用不上当然是最好，不过你还是要把工作做在前面，毕竟有备无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