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一声叹息

鲍长义的担心很快被验证是有道理的，培训班开办了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6月17日，陆战大队的副队长杜隆基就发现了敌情。

这次来的是小鬼子的三艘战舰，应该是提前侦查到了要塞的防御布置，没有贸然靠近，而是隔着老远开炮，虽然没有给守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不过引爆了一些水雷。

这是个不妙的信号，就连李蕴珩也紧张起来。

不过，经过这次试探以后，一连几天，小鬼子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好像是知难而退了。

对于李蕴珩来说，这是个利好的消息，只要小鬼子再老实几天，培训班就结束了。殊不知，小鬼子早就盯上马当要塞，怎么可能消停。

1938年6月23日的时候，李蕴珩给要塞上尉以上的军官都发了请帖，邀请这些人去马当镇参加第二天的毕业典礼。

16军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肯定都是要去的；鲍长义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肯定是不会去的。

剩下的就是陆战大队的人了，之前发现敌情的副队长杜隆基偏向鲍长义这一边，收到请帖以后，凭经验有了不好的预感，先是跟队长金宝山商量。

金宝山见16军的军官在23日当天下午就已经尽数脱岗，也是意识到到了不妥，专门找到鲍长义，不过没有把话说破，而是问：“要塞能守住么？”

鲍长义能说什么呢，想了想，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金宝山听懂了鲍长义的话，内心越发担心，说：“小鬼子的情报网一向都是无孔不入，尤其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如果我是小鬼子，一定不会放过明天这么好的机会！”

这话无疑是在戳鲍长义的心，鲍长义凝神远眺，看着香口方向，在眉头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再次生出越级汇报的冲动。

香口到东流一线是小鬼子极易登陆的地方，因为这个，除了第3总队的一个大队外，还有16军53师的一个团在负责防守。

不过，53师的这个团上尉以上的军官都已脱岗，眼下职务最高的指挥官是班长。

没有指挥官在场的战斗会是个什么概念，看看南京大溃败就知道了。

越级汇报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现在大战在即，要是跟李蕴珩彻底撕破脸了，局面会更加被动，最后暗叹一声，说：“赶紧回去吧，守好你自己的阵地。”有的时候，成败就在一念之间，鲍长义没有选择越级汇报固然可惜，不过情有可原，换做是别的军官来，结果同样如此。

从他发出的这一声叹息开始，悲剧已经注定。

客观来说，鲍长义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当然，即便是鲍长义越级汇报了，情况不见得会有所改观。

第二天一大早，辗转反侧的鲍长义离开营地，带着卫兵直奔阵地。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视线虽然不好，不过鲍长义手里的蔡司望远镜不是摆设，凝神一看，江面上没有看到小鬼子的舰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鲍长义的心提到的嗓子眼上。

当鲍长义习惯性的把目光转移到香口阵地的时候，视线里满是来回走动的士兵，虽然看不清这些人的面相，可是屎黄色的军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