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舍己救人

陈恭树能做的其实有限，更高炮队长说的一样，只是搭了把手。

因为炮架还没来得及安装好，只能用人来辅助固定，陈恭树扶着炮身，对面前负责瞄准的一个士兵说：“不要慌，就跟平时训练一样。”

士兵也不客气，说：“那你就扶稳了，看我怎么把这帮杂碎打下来！”

话音刚落，三架鬼子飞机同时飞了过来，冲在前面的鬼子飞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飞过来以后，并没有打算投弹，在高射炮打出炮弹的那一刻，突然一个闪身，堪堪避开了。

陈恭树暗道一声可惜，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串串的炮弹已经落了下来。后面的两架鬼子飞机没有错过这一机会，临近轮船之前，以惊人的速度下蛋，船尾再次被击中，在一边倒的屠杀中，又有大量市民慌不择路的往江里跳。

“江兴轮”离开的时候，船上塞满了乘客，根据历史资料显示，当时船上有超过一万人。

这个数字是否精确，当然有待考证，不过可以肯定是，船只严重超载。

船舶运输司令部的秘书陈良屏对此事有过回忆，说是船上有一万多人，最后只活下来不到一百人，按照“江兴轮”的排水量来计算，前面的数字让人吃惊，后面的数字相对可行，同样让人吃惊。

也就是说，船上的情况是人挤人，要不然陈恭树之前也不会跟景组长有那样的对话。

于是，六门高射炮和五百箱炮弹全都放在甲板上。五百箱炮弹是个什么概念？

一旦被小鬼子的航空炮弹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幸好，虽然小鬼子这次采取了地毯式的轰炸，好在没有引爆弹药箱里面的炮弹。

陈恭树跟高炮队的将士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眼看着一发炮弹掉进了火轮的烟囱里。

完了！

此时时刻，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烟囱冒着滚滚黑烟，带着高温，让人无法靠近，进去就是个死，可是炮弹不同，一旦掉进锅炉房，在船体内部爆炸，破坏力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景组长刚好就躲在锅炉房，嚷嚷着让船员使劲往里面加煤，虽然是在瞎指挥，可是船员们同样着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帮火轮加力，似乎多铲一勺煤，火轮就会跑得更快一些。殊不知，火轮就是火轮，毕竟不是火箭，速度再快，不可能快过小鬼子的飞机。

船上的人只觉得船体一抖，一声闷响从船底传来，钢铁铸成的“江兴轮”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怒吼声，剧烈颤抖了几下，最后宣告解体。

小鬼子的飞机见状，没再继续往下投弹。

陈恭树没办法了，趁着船体还没完全下沉的这会儿，对高炮队长说：“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各自逃命吧。”

高炮队长说：“这里是我的阵地，再说这一船的人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要死在这里，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