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眼前却不停浮现她把我塞进狗洞前决绝的眼神。

麻木了良久的心又开始颤动，我拼了命不让自己哽咽，只可惜忍不住双唇的颤抖，“为什么？”

没有“你没事吧”这种虚情假意的废话，我的问题很直白，直白到苏音淡然的面色都为之一抖。

那双英气的眉微微一颤，苏音收回眼，旋即扯了扯嘴角，“别想太多，时间来不及了而易。”

我的眼帘跟着拉了拉，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这种话骗不了任何人。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只是梁祁这的绿化做得极好，从窗户往外看，常青树下的霓虹灯照耀出一个修剪精良的树形，像是读书时我们那栋宿舍楼的楼徽。

京大的每一栋宿舍楼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我和苏音曾经住过的恰好就是长青苑。不知为何，我眼前忽然回放起读书时我自己都未曾留意的一幕。

那天我们宿舍的热水供水坏了，我去楼下打热水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网球社训练回来，走过道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碰了一下，手上的水瓶晃了下就有几滴滚烫的开水溅了出来，那时候的我还是曾经胆小的我，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可半天也没等到的我睁眼后，只看见网球社的队伍后面一个短发的飒爽背影。

我未曾留意是因为当时我以为是运气好没溅到，可恍然想起的时候，那个飒爽的背影突然就和我曾经印象里的苏音重叠了。

天黑的时候窗户里的印影总是有两个，当我凝视房间里的倒影时，视线不由落在了苏音缠绕着绷带的手上，胡同里的惊鸿一瞥，竹条扎进去的地方正好是片烫伤。我们唯一一次一起做饭的时候我就注意过，那时候我问她，她说抽烟的时候不小心被烟灰烫的。

我回想她当时的神情，和现在的如出一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终苏音打破了沉寂。

“没必要这样子，真的。”苏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疏离起来，嗓音也透着一股莫名的冷漠，“舍己救人，那是在你看来，但是于我而言，贞操并没有那么重要，仅此而已。”

贞操不重要？我眼里瞬间出现了荒唐，好，就算天生放荡好了，但是她可是林万科的女人！林万科是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人，岂会容忍一个……的女人？！

尽管我很不想去想，但不可否认，林万科和裘丞是一样的人，这种人或许没有处女情结，但是绝对有精神洁癖。

你说可笑不可笑，出轨可以被原谅，但是被强奸绝对无法容忍。

多病态……可这就是现实。

我的沉默表明了态度，苏音忽然有些不耐烦道：“就当是被狗咬了，我都不在意你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

当苏音的情绪终于不稳定时，我内心才悄然松了口气，没有人可以真的不在乎，所以她一直都憋着，这样憋下去我真的怕她会想不开。

人的情绪就像气球一样，当鼓满的时候每一点都是紧绷的，而一旦松开一个小口子，再想系上就很难了。

所以尽管只有一句话，但是苏音的情绪口子已经撒不住了。

“听过苏公馆吗？”苏音的嘴角抖了几下，似是想笑又想嘲讽，但显然她并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自问自答道：“说是高级交际官，和高级妓女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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