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京郊山顶的小景房吗！

二楼满屋的绿植盆栽，与裘丞曾经带我去过的山顶小景房别无二致。

下一刻我才在高低交错的盆栽中发现一抹生硬的影子。

老爷子模样和裘仞山很像，骨骼高大，不像这个年纪多有的驼背，笔挺的背脊没有一丝弯曲，寸头银发显得格外精神，面容倒是和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差不多，唯独一双眼睛，只是略有浑浊，依然锐利逼人。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我只觉如同草原上被雄鹰盯住了的兔子，浑身不自在。

而太过紧张的结果就是我的脑筋不自觉跑偏。我想起裘丞大伯和养父的长相，一个多情一个肃穆，只有三分相似还不在眉宇间，可两个儿子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兄弟却像是一母多胎，再看老爷子这双总能让我看见裘丞影子的眼眸，怎么总觉得反倒是裘孤城这个大儿子像是捡来的。

正走神间，老爷子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兔崽子，还知道带媳妇儿回来，滚过来给你老爷子我好好瞅瞅。”

我的魂儿跟着震了三震，刚好回神。

望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身位站在我身前的裘丞，大抵便明白是他主动上前表明立场护我，才换了老爷子这声媳妇儿。

心下感动，面上就越发淡定，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子不满。

裘丞带我上前，恭恭敬敬道：“爷爷，这是我妻子，明浅，叫爷爷。”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他真正低下头恭敬的姿态，更能察觉他对眼前这个老人打心底的敬重。同样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见他正儿八经的介绍我，有别于跟祝倚琳和梁祁说的老婆，有别于刚才家宴上吊儿郎当的媳妇儿，正儿八经的妻子两个字，格外让人动容。

心思流转只是一瞬间，我乖巧喊了声“爷爷”，拿出对待我妈的态度。

老爷子的眼睛很亮，里面笑意盎然，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满意道：“不错，总算找了个屁股大能生儿子的，没给你老爷子我丢人。”

我一怔，是我幻听了？这画风倒是一脉相承的祖传面瘫，可是这说话……

老爷子调头下楼，自有年轻警务在一边递上毛巾擦手。

裘丞拽了拽我的手，唇畔勾着一抹放松的笑，“走吧，老爷子认可你了。”

这就……认可了？

我茫然，望着他眨眼，再眨眼。

裘丞学着老爷子的口吻，无比流氓道：“胸大屁股大，是个能生养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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