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丞跟我说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脸埋在我脖颈，喷打出的气息都带着些颤抖，“以前我只是觉得Menhero性子厉害，手段也高明，但是那时候我见到一个好端端的人被毁了，真的从脚底开始生寒，等事后她完全脱罪，我连心都凉了，一个人工于心计到这个地步，让人生不起信任，你永远没法判断她跟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脸上的笑是真心还是应付。”

这句话我深感赞同，原来不单单是我觉得江依水的笑太标准，没有一丝情感。

裘丞还说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彻底对江依水死心的，也因此，在温碧斯那一次，他才能从江依水的设计中全身而退。

本来我还想准问一下当年江依水和裘佐的事，结果没想到毁容这件事还有下文。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跟米兰订婚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裘丞把我翻了个面，额头抵着额头，让我能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着，漆黑的眼底印着害怕。

我不受控制的伸手覆在他脸上，无声的安慰。

他闭了眼，半晌才道：“被毁容的是米兰的姐姐，其实不是老爷子喜欢米兰，而是老爷子知道，米兰的姐姐是因为我才被毁容的，是我利用了她，才害了她。”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慢，吐字清晰，清晰得让人心疼。

我几乎瞬间想起他说他选择女伴时的形容，“我气裘家人，更气Menhero，她越想当我的女伴我就越不想如她的意，我知道追我的人里面只有她跟Menhero可以分庭抗争，才故意挑了个时间出现，故意装作被烦得不耐烦的样子答应的她。”

他说他利用了她。

不作假，不夸张。

可是错不在他！

我把唇贴上他的，轻轻摩挲着，连吐字的力道都小心，“错不在你。”

紧贴着的唇拉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他说：“我知道，可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他说：“活在一个把人当工具的地方，我最讨厌的关系就是利用。”

老爷子知道他心中有愧，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所以主动给他订了和米兰的婚约，外人只以为他是迫于老爷子不得不答应，却没人知道其实老爷子是为了他。

就连米兰也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米兰如约跟老爷子提了解除婚约的事，当时老爷子的反应不是反对，而是松了口气。

在老爷子看来，这是裘丞跨过了这道坎。甚至于，老爷子以为是我帮他解开了心结，所以才打一开始就接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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