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水已经没有半点镇定了，话筒离了唇，喃喃着，不可置信着，单薄的身体微晃着，“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看来，她并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我难免有些神色复杂，偏头望着裘丞的侧脸。

他若有所感，眨了眨眼，轻声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那轻柔的语调和刚才判若两人，就好像眼前的人分裂出两个人格。

一个对着江依水，浑身黑气缠绕，犹如地狱恶鬼。

一个对着我，缱绻低笑，温柔得像是六月的风。

耳旁尖锐的声音再次炸响，江依水尖叫着，“不可能！我没有收过你的钱！”

裘丞理都不理，余光中，祝大秘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台上，一抬手，后方的屏幕上出现一张张汇款单，明细项写得清清楚楚。

早先裘丞带我来露脸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屏幕还问了他，毕竟昨天来的时候并没有。

他说这是江依水要的，方便展示。

当时我还想说难不成中午还搞了个文艺汇演？直到小溪展示书法，我才明白屏幕的用途。

可现在看来，我还是没领悟裘丞的意思。

这是让江依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痛快，也够狠！

果不其然，江依水的脸色迅速苍白了。

我终于找到了诡异感的来源，我清楚的记得上次在病房的时候，江依水整个人瘦得手指都跟骷髅一样，还让我做了几晚的噩梦。

可今天看起来又正常了……好端端一个人短短时间内怎么会忽瘦忽胖？

下一刻，诡异感被放大。

江依水那张绝美的脸上出现了疯狂，哐的扔了话筒，巨大的噪音让人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我刚抬起手就被裘丞按在了怀里，视线骤黑。

可却完全阻隔不了江依水的尖叫声，“裘丞！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在国内的项目还握在我手里！你真的要为这个女人出气毁了自己的……唔！！！”

看不见的时候心跳立刻加速，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一片混乱中我甚至可以准确的分辨出哪些声音是脚步声，哪几个脚步声靠近了江依水，以及江依水最后发出的声音是被人捂住了嘴。

她想说什么？

毁了什么？

心跳如鼓，我忍不住去扒拉裘丞的手，他也没反抗，让我从他怀中露了个头。

只一眼，我就看见了疯魔状的江依水！

什么优雅，什么高贵，全然不复。

被保安捂着嘴，架着手臂往后拉扯。

高跟鞋掉了一只在地上，就在我身前很近的地方。

那双眼里怨毒依旧。

可那只断了指甲的手……依然牢牢护着小腹！

她……真的怀了？！

“等一下，”裘丞缓缓松开我，却不让我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微微上前半步，刚好停在那只高跟鞋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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