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兮被戳中心事，垂下头盯着鞋尖，纤细的脚裸蹬直，双手搭在膝盖上，良久才出声，“我在想，蒋七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顾微宇眼神深沉而宁静地凝视着她。

“人的善恶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以前我办过一起案子，罪犯是一名中年男人，他是父母眼中的孝顺儿子，妻子眼中的好丈夫，女儿心中的好父亲，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个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

“他将那些女孩奸杀，挖出内脏，做成标本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他杀死的人，也是跟她女儿一样的花样年纪，也是别人家父母心底的一块宝……人性的善恶，真的不是肉眼可以估量的。”

宋兮听得心里凉飕飕的，整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转移话题：“陶仁燕跟我妈妈很像，你说，蒋七爷跟我妈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现在想来，许芽为人性格温柔大方，唯独在面对蒋七爷时，好似十分别扭。

顾微宇语气淡淡地说：“你妈妈是他兄弟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我看七爷可能就是刚好喜欢这个类型。”

宋兮孤疑道：“是吗？”

就在她茫然的时候，顾微宇手臂突地伸向她，勾着她腰往怀里一带。

“别想那么多了。那个陶仁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今天刚进门就明摆着摆我们一道，你以后少跟她接触。”

宋兮昂起头：“我才不怕她。”

顾微宇趁机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警告似的晃了两下：“不怕也给我躲着点，你们女人一癫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宋兮拍掉他的手，愤愤然：“以前的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而是懦弱的理由。所以，你脑子里不要再打着让我离开的想法，我不想当你的小绵羊。”

看着月色下女孩倔强的表情，顾微宇嘴角勾起笑意，忍不住俯身，轻啄了一口。

“是是是，你不想当我的小绵羊，你想当个征战四方的女流氓。没什么大不了，我给你保驾护航就是了。”他拍拍胸口，大义凛然。

“……你才是流氓。”宋兮扭开头不理他。

再说，前路漫漫，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坐了半个钟，两人起身沿着原路往回走。

宋兮无意间发现，来时的那名老妇人还站在树下。

“你看那边，那名老太太还没走。”她压低声音说，抬起头时，却发现顾微宇的目光近在咫尺，又像不是在看她。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宋兮注意到，他面色微沉，加上刻意压低有些神秘兮兮的语气，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顾微宇是什么人？他警觉性高，又经历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案子，会不会……其实宋兮这会儿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原想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去，可事实上，那道身影已经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探究竟估计今晚难以入眠。

顾微宇任由宋兮捏着衣摆，两人亦步亦趋朝大树下走去，慢慢地靠近那道身影。一步，两步，三步……

“靠！”

在宋兮还没看清老妇人的脸时，顾微宇已经拉着她往前跑出了几米远。

宋兮脸瞬间有些白了，但还是强装镇定，“你……你干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这么多年过去，胆子怎么还这么小？”顾微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谁刚刚理直气壮说不当小绵羊的？”

宋兮不服指责：“明明是你故意吓我！”

顾微宇抄兜往前走，似笑非笑。

“喂……”宋兮追上前，眼睛谨慎往后面看了一眼，又很快转移视线，“那是什么？”

顾微宇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开口问。

“想知道？”顾微宇伏低身子指指脸颊，懒洋洋的口气，“亲我一下，我告诉你。”宋兮：“……”

虽然好奇心爆炸，可他一惊一乍更像在整蛊自己。

“不说就算了！我才不陪你无聊。”宋兮鼓着嘴巴不想理他。

表面不在意，内心却还是很好奇。

“其实，这里最近兴起一个很奇怪的风俗。”顾微宇表情严肃，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她。

宋兮无意识仰起头，问道，“什么风俗？”

话一出口，看到顾微宇探究式敛眸的表情，她挠着头转开了脸。

顾微宇：“哦，你不是嫌无聊不想知道吗？”

宋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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