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五刻，你在何处，在行何事？”

开始问话了。

谢惜棠只得收敛心绪，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在沐浴。”

言彻放置在膝上的手微紧，耳根微热，没有注意到金吾卫上将军此刻的局促，他强自冷淡道：“可有旁人能为你佐证？”

谢惜棠：“有。”

言彻显然也想起了之前与她站在一处的青年，探子递回来的信息上说，他与她是以夫妻相称。

言彻眼睫半敛，半晌，才追问道：“他与你是何关系？”

少女没答话，她只是微偏着头，雪白的兔毛衬在她腮边，愈发显得她那双圆儿上翘的眼睛清澈透亮。

她缓声道：“大人，您为何不问问我的姓名？”

错过了今日的良机，她之后想在程淮的看管之下与言彻碰面可就难了。

不如赌一把。

谢惜棠在金吾卫的营地待了那么些天，早就摸出了一套保险安全的相处之法——

即便言行放肆些，只要没触犯律令，顶多就挨两句不痛不痒的斥骂。

是以话音刚落，她便连人带软垫往前凑了些。

手肘撑在言彻面前的桌案上，白软的掌心遮盖住自己鼻尖以下的位置，睁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自下往上地仰头去看他。

她的发丝又软又细，绸缎似的，带着些微的潮润贴在颊边，彼此的距离太近，言彻五感又向来敏锐，他甚至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馥郁幽香。

言彻喉结微滚，身子往后仰了些许。

少女从掌心下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她眨了一下眼，道：“如今能认出来了吗？言统领？”

她观察过了，她这双眼睛没做太多改动，是与之前五官最相近的。

言彻：“……”

她将他的沉默当成了无动于衷，心想也是，她与言彻也就近距离相处了十多天，又不是什么深情厚谊，哪能单凭一双相似的眼睛就认出来。

谢惜棠目露思忖，或许还有别的法子，比如说说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相处细节？

眸光晃动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言彻被皮革手套包裹着的手指上。

她双瞳骤然一亮，忙用两只手将它捧了起来，莹白如玉的纤巧手指搭在黑色的皮质物上，反差甚为明显。

她还如同献宝般捧着他的手晃了晃，得意地眯了眯眼睛：“这可是我送给你的。”

言彻脊背紧绷，心跳如擂鼓。

他本该将手掌抽走的，可他却堕落着任由它被包裹。

言彻极力收敛着气息，生怕吓走娇憨的小白狐，哑声问：“为何要送我这个？”

小白狐惊喜地抿出一个笑涡：“言彻，你认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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