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感动又生气，手被程时晟攥着，头顶传来他声音，“老子才不傻，赵柯公司的计划书存在数据缺陷，虽然不是致命的问题，但改起来很费时间，老子没工夫等他。同样的项目，郁氏也选择不跟他合作，你觉得郁南风傻？”

数据缺陷？原来还有别的原因，但程时晟也说了，不是致命问题，是时间问题，如果他可以等，通融一下，两家公司还是可以合作的，但程时晟的态度很明确，他不会等，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因为钟婉意那一巴掌。

但不管是哪一种，在赵柯和钟婉意心里，一定是程时晟和郁南风为我和宋予微出气就对了。

那天程时晟跟我说，他是要成为我丈夫的人，是这个家的男人，我在外面受了欺负，我要怎么还是我的事，但他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钟婉意的肚子替她当了一灾，但赵柯是她丈夫，替她还债也不冤枉。

这话我反驳不了，因为在我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天，宋予微早早的打电话过来，把郁南风拒绝合作的原因跟我讲了一遍，和程时晟说的一样，数据缺陷，不想等。

但宋予微表述的时候，话里话外我能听得出来，郁南风那边的原因大抵跟程时晟一样，他多半是为了宋予微，程时晟多半是为了我。

两家大公司拒绝了赵柯公司的合作项目，估计他这个项目是要胎死腹中了。

跟宋予微挂了电话，我翻出昨天的通话记录，点了赵柯的号码拨过去，他那边很快接起来，好像是一直在等我电话。

“绾绾，有结果吗？老公你在跟谁通电话？你先出去，我有公事要谈。什么公事？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叫慕绾绾那个贱人的名字了！你说，你是不是在跟她讲电话？是她主动给你打的对不对？”

赵柯那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听到钟婉意在抱怨，然后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钟婉意尖锐的声音从对面传出来，刺激着我的耳膜。

“慕绾绾，你还要不要脸，大早上给我老公打电话干什么！”“不要闹小意，我和绾绾有重要的事情说，你先出去。”

“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背着我说！赵柯你是我老公，我现在怀着孕，你却背着我和她联系，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绾绾是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呵～我想的复杂？都被我抓到了，你还想骗我！”

大早上被聒噪的声音扰了心情，我想快点把事情跟赵柯说完，刚要开口的时候，又听到赵柯妈妈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吵的太凶，把长辈都引来了。

那边一瞬安静下来，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隐约好像是赵柯妈妈问钟婉意怎么了？她哭着说了一大堆，我只听到“那个慕绾绾背着我给赵柯打电话”，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怕赵柯妈妈把电话抢过去，对我说教，刚打算把电话挂了，那边又传来赵柯的声音。“绾绾，很抱歉，小意她太不懂事了。那个，程总那边怎么说？”

“程时晟说你们的计划书有数据缺陷。”

“我们可以改。”赵柯那边马上回答我。

“但程时晟不能等。”

我知道这个结果对赵柯很残酷，但是没办法，商场就是这样，每一分钟都是钱，程时晟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赵柯沉默了很长时间，应该是在消化我说的话，我没有第一时间挂断他的电话，毕竟当初他帮我挡过婆婆的硫酸，这些事我帮不了，但有些情我记得。

“我明白了，绾绾，谢谢你。”

许久后，赵柯跟我道了声谢，但从语气中能听的出来，他很低落。

我没说宽慰赵柯的话，这些本不应该是我做的，而是钟婉意，最后只是说，“那没事，我先挂了。”

最终还是我先挂的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飘过的白雪，长长舒了口气。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钟婉意没在惹过我，可能是因为赵柯项目失败的事，被赵家教育了一顿，人能消停一段时间。

三月中旬的时候，售房人员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房子很适合我，就在上次看房那个小区附近。

我换了衣服，拿上手包跟售房人员汇合，等他带我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说的房子竟然是我家老房子那栋楼。

他说上次见我留意过这边的房子，刚好最近有个户主要卖房，便第一个联系我了。

我道了谢，跟着售房人员进去，居然也是我家之前那个单元，再往上走。

一楼。二楼。

三楼。

我看着每一节我曾经走过的楼梯，听到售房人员对我说，“慕小姐，就是这家。”

抬头时看到我家老房子的防盗门，还是淡蓝色，猫眼下面有个狮子还是虎头图案的敲门把手，记忆一下子全涌上来，这道门后面有我爸、我妈、还有我，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

售房人员敲开门，是一个年纪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开的，他身后跑出来一个小女孩，两边梳着辫子，差不多四五岁的样子，抱着男人的腿，眨着眼睛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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