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谢璃房间里的灯从天黑亮到了黎明。一夜未眠，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比谢沉舟先到客厅，一切照常，刘妈做好了早餐，就等他们两个开吃。

看到在餐桌上坐着已经在等他的谢璃，谢沉舟面上喜，本来是想上前说一句早安，可是却被谢璃打断。

“先吃饭。”她的语气冰冷，说完就已经端了一碗清粥喝了一小口。

谢沉舟敛了笑容，在她对面坐下，气氛却沉重得有些让人说不出话来，两人全程只是闷头吃了一些，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谢璃擦了擦嘴。

不知怎么，谢沉舟心头一阵没来由的发慌，他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谢璃先一步开口了。

“谢沉舟。”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在河源上的羽毛，却压得谢沉舟心里一颤。

这声音，这语气，还有这神态……都是林若雪的模样。

谢沉舟不由自主地出声∶“若雪？”

林若雪的表情很平静，轻轻应了一声∶“嗯。“就这一个嗯，不由得让谢沉舟失神，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歇斯底里地呼唤着这个名字，都没有一次回应，而现在，终于……她回来了，她承认了！”

不受控制地，谢沉舟眼眶兀自红了，声音有些发颤∶“若雪，我很想你，特别想你。”

而林若雪的脸色依旧纹丝不动，开口却是∶“我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我们离婚的。”光就离婚这两个字，就像是千斤重担，砸在谢沉舟心头，一时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脸上的笑意僵硬，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若雪，你别开玩笑，那份协议我早就撕掉了，我们不会离婚的。”

林若雪也并不激动，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轻缓道∶“谢沉舟，我已经不爱你了，勉强不来的。”

勉强不来。

这四个字让谢沉舟耳边不由得回想起那天陆程铭对他说的话，人心是勉强不来的，感情更甚。

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林若雪，曾经那么深爱的人，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