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整个世界似乎都跟着嗡嗡作响，顾龙霆僵硬的颤动了一下睫毛，听到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沙哑嘶鸣，“什么？”

“你说什么？”

他忽而激动起来，两只手撑在玻璃面上，拼命挤着脸，疯狂试图接近苏沁，声音大得近乎咆哮。

“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意思……”

苏沁摊手，姣好的脸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从始至终我就没有去过那个脏兮兮的孤儿院啊，星星那个小笨蛋，因为自己是从孤儿院里面出来的，所以就格外的关心……”

她眼神微冷。

“你们这些地沟里的臭虫。”

说着说着，似乎陷入了当年的回忆，无奈的摇头苦笑。

“不过，有时候还真要感谢你们，那段时间星星身上发生了一点不太好的事，她的身体出现排斥反应，精神濒临崩溃。”

“要不是我拿出【只要她能够好起来，苏家就可以无偿捐献物资给你们这群家伙，甚至，她还可以出门去看看你们】的条件，说不定当初，她还坚持不下去……”

“只是后来，还是跑了，等你们的日子一好过，星星就离开了苏家，离开了我……”

“你们这些没用的臭虫，为什么要那么快的恢复健康？你们就应该病殃殃的一辈子，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不过嘛……”

苏沁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带着戏谑和讥讽的望过来。

“没想到你们多年以后，把我认错了她，还意外的在顾家做出了一点成绩，可以偶尔有点用。”

“这一点倒是意外之喜了。”

“你说星星她怎么就这么傻，帮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瞎子，救命恩人都分不出来，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摇尾巴……啊？哈哈哈。”

顾龙霆瞳孔紧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究竟听见了什么。

错了……

他们认错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讨好付出，竟然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而他们，把真正的月光，送上手术台！

“贱人，你这个贱人——”

脑海中那个善良微笑的小女孩，脸上突然裂开一条黑色的大缝，紧接着，漆黑的眼睛里，留下一条深红色的委屈血泪……

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顾龙霆一拳砸在玻璃上，血液渗出，崩溃嘶吼。

“你竟然害得我这样对她！”

“我要杀了你——”

“等你出得来再说吧。”

苏沁对此漠不关心，只是懒散一挑眉，拿起包包就走。

“哦，对了，龙霆哥哥，你要是有空的话，就把这个消息也告诉顾成北和顾明轩吧。”

“我可太期望见到他们两个，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了。”

她抿唇一笑。

注意到周围的因为她劝说顾龙霆之后，对方的反应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重新聚拢过来的警察。

苏沁面上担心的叹气，扬声道。

“龙霆哥哥，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有能力帮你出去？你就算是再凶也没用，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在这里，可要好好悔改啊……”

顾龙霆拼命的砸着玻璃，凶狠暴戾的模样，简直像是要不管不顾地冲破这层防护，撕碎面前的女人。

悔恨和绝望在他的心头交织。

他简直不敢回想，自己到底都对记忆里的，那个真正的女孩，做了什么！

“顾龙霆，你这样是不配合警方的工作，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会采取强制性的措施。”

见他面露杀意，警察们围了上去，冷声警告，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真是奇怪呢。”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苏沁，就这么远离喧嚣，看着嘴里叫嚣着要杀掉她的顾龙霆，勾起一个疑惑的笑。

“明明五分钟之前，还在对我深情告白，甚至不需要说，就能够把星星送上手术台，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怎么突然知道了真相之后，就变脸要杀掉我了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突然，又爱上了星星了？不然，脸上也不至于露出这样的绝望……”

“只是。”

“人类情感的变化，居然能够做到这么快的吗？”

“喜欢的究竟是我，是星星，还是当初记忆之中，终于看见希望的那抹光明呢。”

“谁是那抹光明，喜欢和爱恋就能够放在谁的身上，和那个本身，似乎毫无关系……”

“真是，好廉价的喜欢啊。”

“苏沁，你刚刚到底和犯人说了什么，顾龙霆的情绪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