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克制着呼吸。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夏夜薇。

“他……贺江晏说阿希就是慕言希，他……”

“慕言希……”

手中的牵引绳落在地上，眼泪不自觉地溢出。

“慕言希？”

夏夜薇的声音微颤，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还好吗？”

温然扶着夏夜薇，关切地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和裘钰。”

“把我带到他那里去。”

夏夜薇坚定地道。

不用说，温然也知道是哪里。

阿希看着夏夜薇牵着温然的手走到他的身边。

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分享着彼此最肮脏，下作的思想，为彼此的罪恶提供养分。

如同两朵共生的曼陀罗，在地狱之门迎接魑魅魍魉。

但现在，他们是陌生人。

甚至一个人都看不到另一个人。

都说只要心意相通，即使看不见，也没关系。

但现在，阿希早已不是慕言希。他还能听见夏夜薇的心意吗？

夏夜薇摸到裘钰的手臂，紧紧按住。

“如果你真的要救音音，就杀了我。”

她对阿希说。

“如果许慎谨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一切变成无法挽回的悲剧，那杀了我才是最好的办法。”

裘钰冷酷的声音传来：“夏夜薇，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抢这个？”

夏夜薇哑然失笑，“裘先生，不是我和你抢。”

“这是我和慕言希之间的事，轮不上，其他人。”

夏夜薇坦然地走了一步。

阿希随之后退一步。

音音的惨叫声还在耳侧，将他忽明忽暗的脸衬得更加阴森。“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真的开枪了。”

这是他单薄的警告。

“你真的是慕言希吗？”

“不，你不会是他，慕言希不会这样优柔寡断，不会露出这种陷入两难的表情。”

阿希神色冷峻地后退。

“你什么意思？”

“我认识的慕言希，为了达到目的，就算付出一起也在做不惜，我认识的慕言希，不会任由他人利用，我认识的慕言希，不会把我从地狱里救出来，更不会在意一个瞎子。我认识的慕言希，在拿到枪的一瞬间，是不会犹豫的。”

说到最后，夏夜薇顿住。

虽然她未能睁开眼睛，阿希却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那道目光如此的熟悉，令他只需要轻轻一瞥，便永生难忘。

“夏……夜……薇。”

这种熟悉让他出现了恍惚，好似自己被束缚在另一个人躯壳内。

两条腿只剩下机械地后退，他一边捂着头，一边喊道：“你走开，你走开！”

所有的一切如同漩涡将他困住。

他分不清善恶，更辨不出是非。

甚至不知道自己当下应该做什么。

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颤颤地道：“阿希，我的好阿希，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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