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安安静静的听着,听赵远南说起了她的母亲刘佩玉。曾经荣耀一时,曾经宠冠六宫,此后被贬为庶人,驱逐出宫。听说这里头夹杂着一桩悬案,后来成了宫中秘事,再也不许任何人提起。至于究竟是什么悬案,十多年前赵远南年岁尚小,确不知情。
烛火摇曳,赵靖听着赵远南说起往昔之事,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四明山,回到了药庐,回到了师父和师公还没离开的时候。她望着明灭不定的光,想着他们现在周游四海,应是畅快无比!若是自己这辈子能遇见像师公这样,可以豁出性命去对她的人,赵靖觉得自己死也值得。
可惜这宫墙困住了她,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乾元殿,偶有笑声传出,此后又是漫长的冷寂。
不过南宫府也是如此,寻风瞧着站在院子里的南宫醉,心里有些不太明白,嘴上便问了出来,“大人,新科状元一案,皇上已经下令让您跟丞相府合作,如今丞相府抛出了一个文于野,您为何要袖手旁观呢?那书生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在打听卖油的。大人,他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咱们若是不再动手,怕是要教他抢了先机,在皇上面前您也不好交代啊!”
“我观察过文于野!”南宫醉回眸看他,“那一日在府衙门口,我撞见了他!”当时的文于野身边,还站着一个不是女子的“女子”。
出了小皇帝坑他的事情之后,南宫醉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就跟破案差不多,瞧着无厘头其实都有着内在的联系。皇帝和文于风是朋友,文于风当初住在望月居,也是皇帝安排的。
所以现在,文于风死了,皇帝才会如此重视。文于野身为文于风的哥哥,前来收尸却身边带着“女人”,此后文于野身边的“女人”消失了,皇帝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未免太巧合了点!
不过现在,南宫醉并不想深究下去,有些事情深究下去会出大乱的。
“这人能在文昌县风生水起,想来有些本事。”南宫醉道。
寻风轻嗤,一脸的鄙夷,“人家可厉害着呢,一来就上了丞相府,听说那一日他在丞相府待了很久很久,到了夜里才从相府出来。谁也不知道他跟丞相两人关起门来说什么,保不齐就是那一丘之貉!”
“倒也不尽然!”南宫醉摇头,“弱者在成为强者之前,会有诸多的情非得已和身不由己。总要给人一些机会,试一试才知道人心如何?”
“大人的意思是,日久见人心?见什么人心?”寻风轻叹,“只怕这人心贪婪,人心不足,到时候定是要惹出祸来,跟太傅府和丞相府沆瀣一气,做那些个肮脏之事!”
南宫醉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你怎么就这样针对他?”
“瞧着不顺眼。”寻风道,“不知道为何,卑职看他总觉得心里发毛,是那种瘆得慌的感觉!好像看他一眼,便有什么东西从身子里被掏出来了一般,反正卑职不喜欢他!”
“这就说明,此人眼睛甚毒!”南宫醉拂袖笑道,“让他去处理吧,我估计他应该是找出了痕迹,有了心里准备!”
寻风一怔,“大人的意思是,他查到凶手了?”
“就算没查到,也该有眉目了,否则无端端的问起卖油的作甚?”南宫醉眯了眯眸子,“他最好能快一点,否则齐云山一旦回来,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人此话何意啊?”寻风不解,“太傅回来,会杀他吗?”
“若是沆瀣一气,倒也不会有事。若不是……那就麻烦了,轻则驱逐出城,罢免官职,重则怕是连命都会丢在这里!”南宫醉惋惜,“他不是在查案,是在救他自己!成则功成名就,败则尸骨无存。我看他那性子,也不像是能委曲求全的。”
寻风撇撇嘴,“那道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外头,只是在演戏给皇上看,没得让大人您也当了真,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能被外表所蒙蔽的,都是流氓!”南宫醉转身回房,“等着看吧,这文于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会懂得如何保全自身,并且在这京城里扎稳脚跟!”
“许是明日就被遣送回去了!”寻风应道。
南宫醉突然笑得凉凉的,“寻风啊,不如咱们打个赌,就赌二两银子好不好?”
“大人,我这是攒老婆本呢,您能不能不从我这里抠钱?我就那么点俸禄,日日都被您盘剥得,就差没卖身了!”寻风怼道,“您要是真的想喝酒,找个会酿酒的娘子不就结了?到时候,日日夜夜都给您喂酒,您就不用再为酒钱烦忧了!”
南宫醉翻个白眼,“我何时抠你钱了,每次都是你心甘情愿打赌的!就问你,这一次像不像同我赌?就赌这文于野敢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动太傅大人?”寻风一愣。
南宫醉点点头。
寻风笑了,“行,大人您输定了!就文于野那九品县令,说白了还不如我呢!我这背后好歹有个四方门撑着,往太傅跟前这么一送,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文于野,就不一定了!一准死翘翘!二两就二两,到时候大人您输了,可不许赖账!还有,我要真金白银的,您可别给我个欠条了事!不收!”
“等着瞧好吧!”南宫醉心里美滋滋,寻风这傻小子的钱最好骗,又有酒钱可以喝酒咯……
瞧着南宫醉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翘了二郎腿的模样,寻风转身离开房间。刚一出门便遇见了阿翠,阿翠一把拽住寻风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僻静处,“你怎么这样晚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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