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这里的梅花是伯召所见的最好的!”柯伯召含笑望着这满院子的灯火璀璨,“伯召从不知道,恩师对于梅的心细如尘,竟是这般用心不菲,果真是情深义重。”
最后那四个字,让齐云山脸上的笑渐渐的散了去。齐云山望着满院子的梅,却是再也笑不出来。当年不知今年恨,何必悔恨深情处?
一颗梅树一盏灯,满园皆是星辰光。
愿卿归来识旧路,莫作孤魂远人家。
“祭天大典即将开始,你可要盯着点,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你这百官之首的丞相可就不好当了!”齐云山意味深长的开口,“我老了,有些东西你们自己担着点,我就不凑热闹了!”
柯伯召知道,齐云山的言外之意是,齐云山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若是这祭天大典出什么篓子,都跟他齐云山没有半分关系。思及此处,柯伯召行礼,“是!”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齐云山慈祥的笑着,“这天下是年轻人的,像我们这些老的,也该退出去了!”他拍了拍柯伯召的肩膀,“年轻人!”
话虽这样说,柯伯召却不敢这样想,你若把齐云山的话当真,只怕会死得更快。祭天大典将至,齐云山却紧闭太傅府,瞧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实际上呢?若祭天大典有什么事,怕是……
祭天大典就是一柄双刃剑,皇帝可以利用这祭天大典来昭告天下,帝王是天之骄子;但如果出了乱子,也会变成天降异象,此君不君,得不到天的承认。
柯伯召出门的时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脑仁疼。
“相爷,您这是怎么了?”福子低低的问。
“皇上……”柯伯召欲言又止。
福子忙道,“皇上不在宫里。”
柯伯召一怔,转而便想明白了,这偷酒的小贼怕是跟着那大狗贼进了贼窝。柯伯召揉着眉心,“在摄政王府是吗?”
“是进了摄政王府,不过之前有施大人在王府门前叫骂,皇上自然也不敢出来。这不入了夜,施大人也骂累了,横竖酒都没了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福子搀着柯伯召上马车,“眼下,车子从摄政王府的后院出来,进了芳华斋。”
“芳华斋?”柯伯召顿了顿,“是之前那个替皇上挡了一箭,便平步青云,取代了闻笔轩成为宫中供奉的芳华斋?”
福子颔首,“是!”
柯伯召眸色微沉,“天都黑了还不回宫,反而去了芳华斋?不怕不安全吗?”
“有摄政王随行护着!”福子压低了声音,瞬而环顾四周。
听得这话,柯伯召的脸上猛地浮现出一丝冷意,“这东方未明还真是玩上瘾了?小皇帝年轻喜欢胡闹,他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这可不像他一惯的行事作风!”
“谁说不是呢!”福子放下车帘,“相爷,回府吗?”
“去街上溜一圈。”柯伯召改了主意,“保不齐还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福子心头一转,当即明白了柯伯召的意思,即刻驱车往长街驶去。入了夜的长街倒也没多少人,祭天大典将近,这四下都是巡防的官军,安全倒是不成问题,问题是……防得住人,防不住人心。
赵靖是心血来潮要去看温如笙的,东方未明也随着她胡闹,去一趟芳华斋,还能少块肉吗?至少这丫头能乖乖回宫,倒也省事。只是不省事的,是温如笙!东方未明看着温如笙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浑身不舒服。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大概是不喜欢这张与赵靖相似的苍白容脸。
“公子,皇上来了!”景色进门。
温如笙低低的咳嗽着,抬了眼皮瞧了景色一眼,将手中的信纸随手丢进了火盆里。蓝色的火光窜起,瞬时将书信吞没。铜剔子在火盆里轻轻拨弄,顷刻间什么都没了。
“温兄!”赵靖进门,眉心微微一蹙。这是什么味儿?虽然夹杂着梅花清香,但隐约还是能闻到一股怪味,有些熟悉的怪味!
“子靖兄怎么漏夜出宫?”温如笙仍是咳嗽着,上前躬身作揖。他倒是坦然,即便面对着君王,也只是当做昔日里结识的知己好友。
“朕白日里就出来了,还悄悄做了一些事儿,惹得满城风雨,所以只能夜里来找你!”赵靖含笑坐定,“来,你坐!”
闻言,温如笙便坐在赵靖的对面,景色快速上前奉茶。
“你的身子可有好些?”赵靖问,“这些日子,宫里头的供奉已经换成了芳华斋,想必你这里也忙得很!不过这宫里宫外的跑,也没见着你的人影,是不是……”
“伤势无恙,只是我这身子一到冬天便愈发的不行了!待春暖花开,便能好些!”温如笙苦笑,“让皇上挂心,是如笙的不是!”他轻叹,带着淡淡的愁绪。
赵靖撇撇嘴,“身子不适,又不是你的错,朕只是不放心,担心你的旧伤痼疾,所以来看看你。”她仿若同病相怜一般瞧着眼前的温如笙,这眉眼温柔的少年,比她年长却也……比她更虚弱。她自问体内有东西,所以身子时常病痛,好在她惯小身子好,倒也没有温如笙这般病怏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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