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抿嘴未答,半晌才轻轻点点头,像是在回应邹悦的安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两人眼前的门洁白无瑕,可是看在坐着的两人眼里,却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地域之门。
邹悦创巨痛深,即使过了这么些年,她还是对这扇门如此的恐惧。当年哥哥在送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色此刻还历历在目。林浩全也是在进去后铺着白布出来,那苍白的脸庞也是无数次出现在邹悦的梦中,那么父亲呢?父亲会不会也……
邹悦想到这里连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痛把自己慌乱的思绪打破,她提在嗓子眼的心依旧肆意的奔腾着,不肯停歇。
20分钟后,那扇紧闭的门终于被人推开,父亲苍白着脸庞,嘴上被套着氧气管推了出来,邹悦和李秀梅急不可耐的奔到医生面前,问医生邹向南的情况,那医生拿开口罩,疲惫的神色乍现,挥挥手,道:“病人情况暂时稳定,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们家属过来一个人,详细地情况去办公室我再解释!”
邹悦心中隐隐有些不详之感,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继母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不忍,便叮嘱继母去照顾父亲,自己则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医生,我父亲的情况严重么?”
医生揉了揉疲惫的眼角,示意邹悦坐在自己眼前的凳子上才缓缓开口道:“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说,你父亲现在的情况不甚乐观,晕倒的原因是脑卒中,也就是中风!主要是由动脉硬化和高血压引起来的,现在抢救及时,没有的生命危险,但是你和你的家人都要做好准备了,病人苏醒后很可能失去语言功能,右肢也可能出现瘫痪情况!”
这一番话将邹悦心中仅存的希望都打破了,失去语言功能,右肢瘫痪,父亲么?她怎么也没办法去想象曾经高大健硕的父亲,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连说话都吃力的样子。
“中风是最难治疗的疾病,以病人现在的情况,首先要住院做初步治疗,之后情况好转后再做恢复治疗,这对你们家人都是考验!”
邹悦强行将悲怆的心拉出来,努力支撑着已经瘫软的身体,聆听医生给出的建议。现在要是连她也倒下了,她的这个家就真的垮下来了……
“医生,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的,你一定要治好我父亲!”
“这个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但是我相信有了家属的支持,病人一定能够康复的!现在你还是为你父亲办理住院手续吧,病人身边不能离开人,所以你和家人商量一下,好好照顾病人!”
邹悦拿着病历单和一些杂七杂八却关乎人命的手续,付过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还有下个疗程的治疗费,邹悦帐上的余用已经耗费殆尽,此刻她无比庆幸当初答应高思培出版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漫画书上市,稿费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
忙碌完一切该办的事情,已经将近10点了,窗外刮起了清风,吹散了飘荡在夜空的墨云。
来到父亲所住的病房,这个四人间的病房,其他的病人知道今天来了新病人都安静的在自己的床位上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
邹向南安静的躺在床上,头顶上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往日那让邹余悦诚惶诚恐的厉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无休止的平静。邹悦突然很害怕看到这样的父亲,她宁愿父亲像平时一样摔碗摔盆的把自己赶出去,也不愿他这样平静的躺着……
李秀梅坐在邹向南的床边一定不动,脸上尽是不知所措。听到邹悦的脚步声,她俩忙起身轻声问道:“医生怎么说?”
邹悦扯着嘴角,希望能缓和一下李秀梅紧张的情绪,开口道:“医生说是中风……”
“中风?严重么?”李秀梅倒吸了口凉气,又问道。
“医生说只要我们配合治疗,好好照顾爸爸,就会好的!”
李秀梅听到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重做回椅子上,看着邹向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晨的时候,邹向南终于醒了过来,口齿不清的召唤着守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李秀梅和邹悦,当知道自己的病情时,一向不服输的他也神色黯然任命的闭上眼睛,邹悦看着这样的父亲心中也是苦痛。
邹悦让李秀梅回去休息,可是李秀梅却执着着不肯回去,反而让邹悦回家休息,邹悦看着继母执拗的眼神,又想到还一个人在家的邹海之,终于妥协了,说等回家换个衣服就再过来。
清晨的道路湿润一片,空中飘散着细细的雨珠,如雾如尘。邹悦伸手招了辆跑早班的出租车,开门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将近见底的存款,叹了口气向司机道了个歉,移步去了附近的公车站。
细雨打湿了她额前的未束起的发,也湿润了她浓密的睫毛,蒙在上面让她险些看不清前面的路,空气中带着清冷的风,却终究吹不散她心中的迷茫。
仿佛又回到了刚从日本回来的时刻,所有的重压扑面而至,压垮了她瘦弱的肩膀,也憔悴了她苦不堪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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