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始华有些诧异,仔细观察阳台,发现地上有不少被撕碎的花瓣。
“花瓣不多,可见此人来得不久,应是翠花的到来阻止了他继续偷听,对不对呀?翠花……”她抱起那只黑猫,像抱自己的孩子,眼神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能够跟踪我到这儿,还不被我发现的,在龙城恐怕只有武馆的两个老家伙。按照池震天的性子,他不可能偷听这么久,那就剩南老怪了。”
梅始华爱抚翠花的动作变得缓慢,说道:“若真是他,刚好能够证明我们的推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定有某一点触动了他。莫非……是赵府的后代?”
黑猫在她怀中“喵”声回应,似在说:没错,主人。
“极有可能。我听说,南颂雪是孤儿,若南老怪是知情人,赵府的后代会不会就是她?”司徒冠看向南飞凤。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南颂雪这个人。
“不,不应该是她。我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日大雪纷飞,南阳丰乘坐马车回来。他平日是不爱坐马车的,觉得小小空间太束缚,宁可飞檐走壁。南飞凤听到马车声,跑到门外迎接时吃了一惊。她迎来的,不止是师父和他手中的一大串东北腊肠腊肉,还有他途经长江下游一带的某城遇到的小乞丐。
南飞凤第一次见到那么邋遢的小女孩,非常嫌弃。但偏偏,师父要她照顾南颂雪。不仅要带她去量身做几身新衣裳,还要天天一起睡觉、练功、读书学习。
她特别排斥与南颂雪一起睡觉,每晚一副凶煞的模样划三八线,坚决不准她越线。即便如此,南颂雪也从不对她恶语相向,反而喜欢跟在她身后。
后来,南飞凤听师父讲才知,那是因为她长期与乞丐生活遭过争抢打骂的痛苦,来到一个比较安稳的生活环境,即使遭受同门排挤,也很珍惜——至少在这儿有书可读,三餐温饱,还有师父的疼爱。但她太孤独,身边没人愿意做她的朋友。
她不是天生练功的料,却入了武学的世界。住在别人屋檐下的她,很早就懂得,无法改变他人,就多努力改变自己及现况。她虽学武不成,学文却是第一。
有一回,南阳丰在市集挑笔,打算买支上等品送给颂雪,遇到同样来购买文房四宝的私塾老先生,听老先生频频夸颂雪领悟能力和记忆力超群,任何诗歌都能信手拈来。他甚觉骄傲,回武馆当众多弟子的面夸颂雪,却不知这反倒引起了南飞凤更多的不满和嫉妒。
而令她们之间关系缓和,是放学回武馆的某个黄昏,南颂雪被其他门派的弟子欺负。她虽不会武功,但面对他人嘲笑“雷火门弟子真差劲”时,竟发狂般冲上去揍为首的男孩。
刚好路过此地的南飞凤也听到了那句话,亦气得丢下书籍,和她一起揍那几人。用当时在旁目睹全过程的纪时祤的话来说,这两姐妹狠起来,真没我们男子汉什么事了。
晚上回到武馆,师父替她们上药处理好伤口后,罚了她们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一夜过后,两人的关系神奇般地好起来了,南飞凤开始与她和睦相处。
想到这儿,梅始华笑了。
她们之间有太多回忆。在大漠时,她故意不去想起,回到故土却无法避免。这是她多年不愿回来的原因之一。曾经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可笑。
她没与司徒冠讲女孩的那点心思和大串过往的细节,只道些许。
“从小到大,我与她形影不离,很清楚她交了什么朋友,喜欢研究什么怪东西,性格有什么变化等。但我从未见过赵府的人来看望她,即使她那次差点死了。”
那次是雪夜零下十度,南阳丰从赵府旧宅抱着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如纸的南颂雪出来,去找诸葛门下的晏天清才救回一命。据说,与她同样遭遇的还有池秋河那小子。但师父们对此事闭口不提,只郑重规定不允许门下弟子去赵府。也因此,关于赵府是闹鬼凶宅的谣言愈演愈烈。但弟子中只有南飞凤知道,此事与闹鬼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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