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抓起外套急匆匆往外走。
方瑾瑜一溜小跑跟在后面:“你真的要亲自去见这个韩震吗?别忘了上次和他见面时,你叫张成功,我叫王思慧……”
“我知道。”
“那你打算这么快就跟他摊牌吗?”
“没准人家早就知道了。”
“这样一来,咱们可就被动了。”
“早晚的事儿……”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楼下,陈年伸手去掏车钥匙,却发现走得匆忙,钥匙没在上衣兜里。陈年刚要回去拿,方瑾瑜玉手一挥,一串钥匙哗啦啦地甩在眼前。
陈年接过钥匙,笑了笑:“哎呀,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方瑾瑜故意“嘁”了一声:“少贫!你不是还有高放、晓白……哦,对了,晓白不错,白白嫩嫩,斯斯文文……”
“快打住吧!我可不想做王的男人!”
三月下旬的北方,阳光越发和煦。汽车穿过桦江大桥的时候,方瑾瑜把车窗打开,难得轻松地嗅着阳光的味道。这一画面在陈年记忆中定了格。以至于若干年后,陈年每次开车路过桦江大桥,都要停下来回忆一番。
陈方二人赶到阳光小区居委会时,调解室里已聚集了一大群人。有当事者,有社区工作人员,有民警,有律师,还有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陈年亮出证件,和主持调解的片警亲切握手,完成交接之后,一脸严峻地坐在了韩震的对面:“您好,韩总,我们又见面了!”
韩震冷冷一笑:“我是应该叫你张总呢,还是陈大队长?”
“还是叫陈队长吧,毕竟我今天是代表公职人员。”
“想不到现在的人民警—察都这么会演戏了?您不进演艺圈真是屈才了!”
“哪里,哪里,韩总言重了!上一次实乃事出有因,还望韩总海涵……倒是韩总,举止优雅,气度不凡,不入文艺届才真是可惜了!”
“我们韩总本来就是文联的名誉主席!”
陈年抬眼望去,说话的人正是上次在韩震的公司见过的美女秘书,其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原本陈年还不知从哪里下手,小秘书的自作聪明反而令陈年找到了机会。
陈年说:“怪不得我上次见韩总就觉得您身上特别有儒商的气质,不知您主攻文学还是艺术啊?”
“我们韩总是大诗人……”女秘书再次插嘴说道。
但这次,韩震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女秘书立刻偃旗息鼓。
陈年又道:“那么,本市有一位叫冷水的诗人,不知韩总,哦不,韩主席,是否相识啊?”
韩震轻轻抬了下交叉扣在一起的手指,随后笑道:“认识,认识。”
这一细节,被方瑾瑜记在了心里。
陈年又问:“敢问二位关系如何?”
韩震松开手,说:“就是认识而已,不熟,除了开会,有过两次业务上的交流和切磋之外,没什么交集。”
陈年注意到,说到这时,韩震的秘书表情忽然有些急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这一幕,自然也被擅长心理学的方瑾瑜捕捉到了。
也许是见气氛有些尴尬,一位自称是韩总律师的于先生主动站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末尾还特意强调,韩震和薛美芬当年的离婚手续是假冒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房产,虽然后来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导致二人假戏真做,但二人在法律上仍然是夫妻关系,所以韩震应当依法享有薛美芬名下财产的继承权。
这样的结果,的确令陈年感到措手不及。
“原来是有备而来!”方瑾瑜也在心里默默地想。
看着韩震嘴角得意的微笑,陈年决定不绕圈子了:“既然你和薛美芬没有真离婚,为什么她死了,你不来料理后事,反而在争房产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没等韩震开口,姓于的律师回道:“陈警官,处理房产也是料理后事的内容之一,不是吗?”
陈年依旧盯着韩震发问:“刚才你的律师说,你和薛美芬离婚弄假成真的原因是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敢问是什么特殊情况吗?”
“这与本案无关。”回话的依然是姓于的律师。
“恕我直言,按说您堂堂一家股份公司的总经理,应该不缺那几套房吧?为什么不惜顶着谋财害命的嫌疑人身份,跳出来争这几套房产呢?”
姓于的律师刚想说话,被陈年呛了回去:“于律师,你做的是律师,不是军师,请尊重你的身份和职业操—守,谢谢!”
于律师很生气:“你说谁没有职业操—守呢?说谁呢?……”
“陈警官,”韩震突然起身:“我已将所有与财产相关的事务交由于律师打理,也请您自重,谢谢!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韩某人先行告辞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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