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插满医学试管的男人幽深着眸光看他，戴着心电感应器材的手，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欧夜宸垂眸看着那只动作迟缓的苍老大手，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在无言诉说着什么。

“爸！”他压抑情绪的那根线突然断裂，红着眼眶抬眸看他，“我是夜宸，你看到我了？”

欧楚珩深谙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一颗眼泪自他眼角流下，盯着他轻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说什么？”欧夜宸贴近了他，侧耳倾听他微弱的声音，“好，我听到了，听到了……”

……

客厅里死寂沉沉的一片，老管家诉说着最近欧楚珩的状况，欧北皇默默地坐在一旁，听出了几个疑点。

老爷子身体虽然近几年很不好，但也不至于病情突然恶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这时欧夜宸神色慌张地走出来，吩咐榮旭几声，催促他赶紧去办。

欧逸飞围上来，询问老爷子的病情。

“你们几个进去的时候小声点，先陪他说会话。”欧夜宸轻声嘱咐他们三个。

欧逸飞闻言很快答应下来，和欧北皇还有欧诗颖率先进入房间。

“夜宸，爸爸怎么样了？”孕期的韩熙凤本该进入梦乡的，听闻此事，硬是跟了过来。

紫慕语也是一脸焦急地看向他。

“很不乐观。”欧夜宸略带悲伤地摇了摇头。

“那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想见妈。”欧夜宸沉重地坐在沙发上，“我已经让榮旭带妈过来了。”

“……”

“他应该是……没多长时间了，否则不会主动见妈的。”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回光返照，会突然很想见一生最执念的人，会去潜意识最想去的地方看一看，留个念想—

夜色越发浓郁，窗外积雪堆了厚厚一层，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虚弱的男人靠着大枕头，呼吸困难地躺在床上，轻瞌着双眸，脸色惨白得吓人。

房门轻轻推开，一道纤细带些迟缓的身影走进来。

姬无双面色冷淡地站在床尾，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盯着毫无生气的男人。

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冷，驻足站在那不肯走近一步。

床上的欧楚珩缓慢地睁开眼，看到微垂下眸不忍看他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难过，被他捕捉在眼底。

姬无双抬起头，撞上他潋滟的目光。

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起来。

姬无双冷淡着目光走到他身侧，不急不慢地坐下来，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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