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庄园的车库在负一楼，海棠把车停到里面，出来拐角处突然冒出来一道黑影，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惊慌之后瞧清人，突然悬起的半颗心落下，语气幽怨说：“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然窜出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对不起。”

这一开口，海棠发现他的嗓子哑得粗犷，甚至是有几分难听。走近些，还能够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和烟味，银发的光泽褪去，眼底乌青严重，像是好几天没睡好了。

她皱眉：“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

“棠、棠棠——”

“进屋再说。”语落，优先向着外面走去。

江深垂着头跟在后面。

到门口时，海棠转身看他，见他就像是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大狗狗，全身上下都透着委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看到盛游的车，进屋之时，她也就随口问了一句：“盛游哥还没回来吗？”

“盛先生还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海棠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处坐下，转头看向江深：“坐。”

“棠棠，对不起。”江深坐下之后，先说了一句道歉。

海棠接过佣人端上来的果汁，问：“又哪里对不起了？”

不怪乎她淡然无波，实在是这话从江深口中说的太多也太频繁，她都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我……我……我……”

看着他我了半晌都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烟酒味，海棠放下果汁杯，问：“你还好吗？还清醒吗？要是不清醒的话，可以先睡一觉，等清醒了再说。”

江深红彤的眼睛望着她，眸底有着明显的纠结与挣扎，紧紧抿着唇瓣。

海棠起身，将佣人叫过来，吩咐去准备一间客房，之后对江深说：“看你这样子今回去太危险了，今晚就先住下吧。”

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江深拉住了她的手。

海棠回眸。

她站着，他坐着。

望向她时，他得仰起头向上看。

他喉结滚动，问：“如果我不姓江，不是江家人，同样的时间地点跟你相遇、表白，你还会答应吗？”

海棠沉思的目光看着他，片刻后，反问：“如果我不姓海，父亲不是海玉成，同样的遭遇，同样的相遇，你会主动上前来表白吗？”

这个问题，江深心底有答案却知道不能说。

而同样的问题，海棠心中亦有答案，也不能说。

他们看着彼此，眼里的情绪都隐藏在了深处。

“问题如果问完了就放手吧。”海棠垂眸看着被握住的手腕，语气平静，无波无澜。

江深手上的力道略微加重。

“我哥他……他不知道跟爷爷说了什么，让爷爷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态度大变，现在全家人就只有我爸还是支持我们的。”

想到之前江尚突然前来，又想到他几天都没出现，这会儿出现了又是以这样的状态，海棠就差不多明白了过来：“他们要你跟我分手是吗？”

江深抿着唇连连摇头，忙说：“你放心，我不会听他们的。”

海棠看着他不说话。

江深举起手：“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