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风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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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阿芷就差给他跪下了,“陆助教,陆学长,阿挚哥哥……”
陆挚被她最后一个称呼给刺激得打了个冷颤,手就不受控制地放下了枪递到她面前,“说好了啊,只能摸一下。”
阿芷小声地欢呼一声,松开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枪身。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她无法平价此时此刻的心情。
枪,带着冰凉,又带着坚强不可抗拒的诱惑。
她抬眼,又看着陆挚,还没等开口,他就猜到,“打住,别想着拿枪。”
“求求你了。”阿芷又一副欠揍的可怜模样。
“我告诉你,不可能,”陆挚这一次态度很是坚决,“这是严重违反了军纪。”
“反正都违反了,那继续违反着呗,”阿芷为了能够拿到枪简直是舌灿莲花,“阿挚哥哥,我今年才十七岁,我是又梦想有理想的三好青年,这把枪在我眼里就如同国家一样神圣,有多少十七岁的孩子还在贪玩傻乐,但我有了这个机会,有了在部队学习磨炼的机会,还有了像阿挚哥哥这样深明大义的人作为我的助教、我的启蒙导师,这是多么珍贵的人生经验啊,如果我能再拿一下枪,感受一下军人的荣耀,那么我的十七岁将会是不平凡的十七岁。”
陆挚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的启蒙导师?”
“一直都觉得啊,”阿芷的表情十分夸张,“从我第一天进训练场我就跟所有的同学说,阿挚哥哥人特别的好,待人也特别的仗义,就是那种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吃亏受委屈的人。
“我几乎每天都在夸你,不信你问白一雯,啊,不行,你不能问她,她跟我一直不对付,而且她暗恋你,肯定不会说我的好话。你可以问蔡方雅,她最清楚我的心思,我对阿挚哥哥你那可是敬仰之心如同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行了行了,你拿一下吧。”陆挚被她念经似的念得头疼,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妹子折磨起人来会这么无下限,跟唐僧一样喋喋不休。
“谢谢阿挚哥哥。”阿芷的嘴巴那叫一个甜,忙不迭地接过他手里的枪。
枪很重,对于阿芷来说,这个重量绝对是超乎她想象的。
枪在手,那股子自豪感愈发的强烈,这枪的手感可真好,明明只是个作战的工具,但为什么她就觉得神圣不可侵犯呢?
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
枪是战士的生命,承载了战士们的鲜血和希望,所以,这把枪是如此地沉重。
她将枪转了一下,身边的陆挚顿觉紧张,“你小心点!”
“没事。”阿芷笑嘻嘻,但对待枪支的态度还是很敬重,将枪头调转,歪头瞅了一眼,“呀,原来枪支的枪口直径这么小,那子弹得多小啊。”
陆挚见状,一颗心就悬上来了,喝了一嗓子,“康云芷,别拿枪口对着自己。”
他的嗓音太大,惊到了阿芷,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在见到阿芷哆嗦了一下后,紧跟着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拦了一下枪身,那把枪的枪口就猛地调转,只听“砰”地一声,子弹擦着阿芷的手臂就过去了。
“啊!”阿芷歇斯底里地尖叫,然后,眼泪就刷刷地下来了,手一松,枪就下落。
陆挚眼疾手快,在枪支落地的最后一秒钟接住了它,赶忙将其放下,一把捂住阿芷的胳膊,焦急地问,“怎么样?”
他感觉到手心有点濡/湿,抬手,借着月光看去,手上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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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很多记忆都被封存了,但只有这个画面像是烙印一样印在陆挚的脑子里,从头到尾,每一个细节。
甚至当时擦枪走火时的火药味似乎都日久弥新。他记得那一年那一天的夜色很黑,也看得出来阿芷的胳膊有多疼,更记得他一路抱着她躲开哨兵的追赶,回到了车上。
当时阿芷觉得自己肯定活不长了,也不知怎的,这一路上的泪水就没停过,那声枪响刺激了她的脑神经,那一刻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这种感觉令她绝望,她年纪轻轻的就要丧命,就要跟父母永别了。
陆挚将车子开到了一片树林中,环境还算隐秘,然后命令她在车上等着。
他刚要下车,阿芷就泪流满面地揪住他,像是揪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陆挚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末了,从车上的置物格里拿出了一把防身匕首,对她说,“这个地方很安全,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你如果紧张的话,就拿着这把匕首平复一下心情。”
阿芷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想到他也不过就是和她年龄一样大的男人,会不会干出那种出了事就脚底抹油撂挑子的事她也不得而知,但当时她又紧张胳膊又疼,所以他说什么她也只能照做。
等陆挚消失在夜色中,她四下环顾,满脸茫然,只能看见偶尔有鸟扑腾过后的陌生环境,她又开始后悔了,她就不应该放他走。
也许爸爸说得对,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主儿。
可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光景,有个人影窜过来了,阿芷见那身影跑得飞快,心里的巨石就落下了,她知道是他回来了,那颗绝望的心又开始了热血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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