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青春早就结束了，不是吗。家人的抛弃，温辞的惨死，向简的背叛，时鲸的离开，顾锦让几次三番的骚扰，李琛染漫不经心但可以次次敲在我心上的蔑视和贬低——

我才25岁啊，我的青春就结束了。

可是这一刻，知道等待林有瑰的是什么，我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狠狠一颤。

司机呵呵一笑潦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以平复心情，但是看到季翻蜃公司入口摆放着的他和段蕴柳的婚纱照，一种难言的恶心反胃瞬间翻涌了上来。季翻蜃当真一点也不在乎林有瑰的感受了吗？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我倏地想起以前一直在公寓楼下卖红薯的风霜老人。

是的他不在那里了，当知道他不在了的那一刻我恍然有种他离开了很久的错觉。

在之后更是，从记忆的储存片里调取关于他的音容笑貌，关于他颤颤巍巍的胳膊和腿，关于他落了些许灰尘的黑色的单薄的衣衫，我突然特别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心疼买红薯的那点钱呢？

他现在，一点都不好。

车终于到达的目的地，卖红薯的老人被我抛之脑后，但是当我赶到时，我并没有在稀少的人流中找到林有瑰的身影。

人群中没有她。

心中的警铃敲响的钟声——我马不停蹄地冲进店里，瞬间进入眼帘的就是狗仗人势的那个服务态度很不好的小姐姐。

“刚才有没有一个孕妇来？”

“你，”她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想破口大骂，但是看着我的手哆嗦得像患有甲亢的中年妇女，她软了口气，“嗯，以前经常来店里的那位顾客吧，她刚才已经走了。”

我愣，扫视了一圈人流量很少的店内，摆在吧台上的绿色植物似乎会散发出芬芳的味道，它在一瞬间夺走了我的眼球。

林有瑰，确实不在。

我现在才发现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我一把拉住了服务员的手。

“哦。谢谢。”

我放开她，离开LA青柠，站在街头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北京城，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再次拨打了林有瑰的电话。第一次并没有打通，只有嘟嘟嘟的机械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着。

我不死心，拨打了第二通电话。

依旧是忙音。

令人心烦意乱的忙音。

那个愣不兮兮的家伙不会想不开吧，我抿唇，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比大一军训，在炽热的太阳下暴晒了几个小时还要口干舌燥，难以忍耐。

我给季翻蜃拨打了电话，像是早有预谋，他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再次给林有瑰打电话。

她接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我锐不可当地开口：“你现在在哪里啊，你有毛病啊？你挂我电话干什么？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默了很久，直到我开始察觉不对劲，才有一个轻飘飘的，带有十足蔑视感的粗犷的男声传了过来：

“呵。”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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