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渡风支着下颌思索,“周伯言既如此说,你信是不信?”
宋云禾想起汝南王的结局,实在是有许多关节想不通,的确是君心难测。
“周大人对顾临和我一直颇为照顾,我是愿意信他的。”
柳渡风点了点头,“你要是信,我便着手让人去办此事。”
……
日子一拖就拖过了冬雪初霁,又拖过春寒挽凛冬,待到雪化,征平帝再次召见林玠。
临近午时,顾临离开禁宫。
太监在前头带路,脸上覆了层薄粉,笑时笑纹间卡出了褶子。
“恭喜林公子,贺喜林公子,”粉面太监边引路边说:“您看这春日阳气上升,正是时来运转之象,春来迈出牢狱,这便是吉兆。”
顾临有片刻的怔忪,他听惯了旁人叫他顾临,顾公子,或是林将军,林公子这个称谓对他来说极为陌生。
太监知道他如今是白身,但身在禁宫,多少能看出点苗头,他干爷爷又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就提点了他,可别看人身无官职就对人拿乔。
见林玠不接话,太监面上也不表露什么,恭恭敬敬把人送到宫门口,“到了。”
顾临在桥边恍惚站了片刻,昔日镣铐加身,而今他手上和脚上的脚镣都已卸下,没了桎梏,反倒有些不习惯,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乍似长久在黑暗中负重爬行,乍见光明,却因过于习惯曾经的艰难,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和轻盈感到茫然无措。
他抬起头,薄薄的天光穿云而来,不由得眯了眼,二月底的初春尚带凉意,定安的柳条都未及发芽。
他入京时尚未入冬,而今竟已快半年过去了。
他缓缓踏上宫门前的拱桥,目光也随之看过去,原以为会看见那个他最想看到的人,可惜没有。
宫门前只有静静地立着的大片人群。
顾临脚下不停,目光扫过寂静的人群,不再是之前受他恩惠的那些人,每一张脸都是陌生的面孔。
或许也并不陌生,或许在他入京时曾经见过,他们骂过他,砸过他,又为当初的所做所为感到羞愧,所以他们如今不发一语地站在这里接他,像是无声的道歉。
随着他走近,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他安静地穿过寂静的人群。
忽然,宫门口响起一声,“留步!”
一太监疾步赶来,手中握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尖嗓划破寂静。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御及天下,当明辨忠奸……”
顾临伏地,直到圣旨颁完,耳边全是山呼皇上英明,他才回过神来。
太监客客气气道:“林将军快些起身吧!”
顾临起身接指,圣旨被他攥得有些紧,指尖已微微发白。
“姑娘,太好了!”兰文扶起宋云禾,拽着她的袖子,高兴得几乎蹦跶起来。
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那太监嗓音尖利,圣旨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文兰正高兴,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几人,除了余羡好和叶冲和她一样面带笑容,江洵直、柳渡风等人个个均是面色冷峻,一点喜色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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