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粮食,行行行,只要能救珠珠,就算把地窖里的粮食全都卖了我都愿意。”王翠莲心疼的拿着毛巾给昏睡的孟珠擦脸。
陈柔红着眼眶:“现在黑市大米的价格涨到了一块钱一斤,只需要拿三百斤粮食出来就够了。”
“你们送来的东西够用了,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珠珠就交给我来照顾,我绝对不会让她少一根毫毛的。”
“我哪里睡得着啊?”陈柔垂眸,泪水从脸颊滑落。
王翠莲眉头拧起:“你必须得休息,要是你身子垮掉了,珠珠怎么办?”
“秋丰,你带着小柔回去休息。”
孟秋丰拉着陈柔的胳膊离开病房,陈柔一步三回头,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女儿心如刀割。
走出医院的大门,两人坐着牛车回了家,陈柔屈膝,下巴靠在膝盖上,仰头看着那天上的明月。
“秋丰哥,珠珠是我的命根子。”
坐在前面赶着牛车的孟秋丰一顿,他扭头看着陈柔背对着他的身影嗯了一声:“有我在。”
……
孟文听见动静从床上下来,他站在窗户前瞄着窗外,孟秋丰和陈柔进了王翠莲和孟大庄的屋子。
不一会,孟大庄走出了屋子蹲在院子里抽着旱烟。
孟文打了个哈欠,绕到了旱厕后面。
孟文把耳朵贴在窗户上,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最近黑市查的比较严,你小心点。”
“先拿一百斤大米去黑市卖吧。”
“卖完粮食先去医院把欠的费用给交了。”
“好,知道了,小柔你帮我接一下。”
孟文的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很快,他脑海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孟秋丰这大队长做的没啥好处还整日剥削家里人,不如把他拉下马。
孟文看得出来,孟秋丰很用心的对待大队长这个职位。
报复一个人的办法就是毁掉他在乎的东西。
前阵子孟秋丰还开会让社员们不要去黑市进行买卖,最近查的严,被抓了可是要坐牢的,严重的甚至要被判死刑。
社员们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这个节骨眼,孟秋丰竟然为了孟珠冒这么大的风险。
孟文握紧了拳头,走进茅厕心不在焉的尿了个尿。
回到屋内,孟文坐在床边盯着一处地方,瞳孔渐渐放大,他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孟文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孟秋丰往日如何对待他们兄妹的场景。
自有记忆起,孟秋丰对待妈妈和他们兄妹都很冷淡。
三叔会把孟惟孟清高高举起扛在肩膀上,孟秋丰不会,孟秋丰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好像对于孟秋丰而言,他们只是孟秋丰遵循人类规律得到的结果。
找个妻子,繁育子嗣。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孟文的半张脸上,一明一暗,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黑暗寂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了孟红的声音。
“哥,你干嘛呢,干嘛不睡觉?”孟红揉了揉眼睛,掀开盖在肚脐眼上的薄衣坐在了孟文旁边。
月光照在了孟红的身上,孟红整个人被沐浴在月光之下,她眯了眯眼,歪头靠在孟文的肩膀上。
迷迷糊糊的嘀咕道:“哥,我梦见妈了。”
孟文侧目看着孟红的头顶,唇瓣翘起。
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亲人,不孤单,不迷茫,有着前进的方向。
那就是带着唯一的亲人,早日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窟。
外面传来响动,孟秋丰拎着一个布袋出了门,孟文靠在窗户前看着。
孟秋丰背着的粮食约摸着有五十斤,就算不幸被抓,受到的处罚也不算太重。
孟文感慨,孟秋丰一遇到关于陈柔的事情就没了脑子,其余的时候很精明。
孟文打开门,悄悄的跟了出去。
——
孟秋实小心翼翼的关上院门,他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村。
“爸,要不咱们坐毛驴进城吧?我怕你累着。”孟鱼趴在孟秋实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最近黑市查的严,孟秋实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去黑市,便带上了小鱼儿这个作弊利器。
有小鱼儿在,稳稳的,很安心。
“也行。”孟秋实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孩子大了,体重也跟着往上涨,抱一会还行,抱久了这胳膊就不听使唤了,只能用力攥紧衣服撑着。
毛驴被放了出来,孟秋实摸了摸毛驴的头,抱着孟鱼上了驴背。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时不时路边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孟鱼靠在孟秋实的怀里睡得很舒服,今天夜里的风比昨天还要凉快些,在屋里睡着闷,在外面睡刚刚好,就是蚊子太多了。
快到县城的时候,后面传来铃铛摇晃的声音。
孟秋实连忙轻拍孟鱼的肩膀:“小鱼儿醒醒,有人来了。”
下一刻,连人带驴消失在了小路上。
孟秋实蹲在小溪旁的水幕看着外面的场景。
一辆牛车路过他们刚刚待的地方,当看清坐在前面赶牛人的面孔的时候,孟秋实睁大了眼睛:“孟秋丰!”
随即孟秋实眼底闪过了然,孟珠住院需要钱,在大队里借不到钱孟秋丰只能铤而走险的去黑市卖粮食了。
等牛车离开一会后,确定周围没人,孟秋实抱着孟鱼出了空间,这都快到县城了,也就没必要坐毛驴了。
孟文气喘吁吁的躲在县城的某处巷子里,他直接抄小道先孟秋丰一步到了县城,他必须确定孟秋丰去哪一个黑市。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孟文捂着嘴巴屏住呼吸。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都警告了还往黑市里窜,害的我们要日夜颠倒的巡逻。”
“非得把这些人抓起来给他们个教训才会长记性。”
……
孟秋丰把牛车系到公社门口的大树上,他去黑市坐牛车不方便,把牛车系到公社门口应该没有胆大包天的人把牛偷走。
孟秋丰背着箩筐,走进了小巷子里,孟文见状,连忙跟在了后面。
孟秋实和孟鱼站在公社门口和牛对视。
孟秋实摸着下巴,露出一个坏笑:“小鱼儿,把这牛收进空间,过阵子再放出来。”
之前选孟秋丰当大队长是想让孟秋丰瞧不起他们三房从而把他们分出去,现在他们已经被分了出去并且和孟大庄一家子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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