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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外科女医生越轨记-意乱情迷 > 意乱情迷8(1)

意乱情迷8(1)

办公室里,空调让寒冬变得生机盎然,窗台上的花绿意流泻,其中几朵康乃馨好看地卷着铅笔屑形的花瓣,散发着暗暗的香。

代表母爱的花,有着温情的颜­色­和形状。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外面正花红柳绿,莺飞草长,有个可爱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朵康乃馨,跑到眼前来,依偎在膝间,把花儿举到眼前来,好听的童音响起:“妈妈,给你。“

这是多么美好的构思啊?我被自己的这种假设所迷醉了,女人,结婚之后,便是到了应该开花结果的时候了,我生命里的孩子,也应该是来了吧?

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红了。

我的经期一向准时,想是八九不离十。想到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我的身体里孕育,想到他正在日新月异地成长,在上帝的智慧里神奇地新生,我的心,被一种神圣的、博大的幸福感所浸透。

我从此不再孤单,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此后绵长的岁月里,将与我如影随形。他将承袭我的基因,把我的生命以一种崭新的面貌来延续,我的喜怒哀乐,我的生老病死,都将与他息息相关,我的孩子,噢!他会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季节里福临人间,在我的怀里,吮吸我的|­乳­汁,在我晶莹汗水的滋养里,长成一个风华正茂的漂亮女孩,或者潇洒健壮的小伙子……

这种美好的想象让我这几天心情愉快。

吕静在度蜜月,那个坏蛋结婚了。他没有成为我的丈夫是我的幸运!

我这样安慰自己,其实心仍然疼痛……

不由自主地想念他,我坐不住了,想跑去­妇­产科要怀孕试签。

“章冰!手术!”

王霄跑进来,一边扶着他的大黑框眼镜,一边气喘吁吁地叫我。

烦人!

“去­妇­产科二室!”他说。

“去那里做什么?我们又不管接生!”我奇怪。

“快点走,那里的高主任家里有事儿临时来不了。我们谭主任上。有个产­妇­大出血……你快点!”王霄转头吼我。

啊,肚子里如果有个小生命,我就要小心着呢。可是现在已经顾不得了。我加快了脚步。

跑步、进电梯、爬楼,二产室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分开人群挤进去。在更衣室里利索地换上消毒服。

过道地上的血迹厚而黏稠,我就踏在上面,疾步如飞,走着走着,那道长廊好像没有尽头,一路血红,炫目极了。

一抬眼,我就看到一架骷髅站在血痕的尽头,狞笑,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的骨骼……我脚下一滑,就扑倒在地上了,手就按在那一堆一堆、一簇一簇的红血上面,它们就无比清晰地与我眈眈相向。

虽然地面被反复地清洁和消毒过了,但还是有丝微的灰尘,把那红血污染了。血迹的边缘颜­色­浓重,像是画家所运用的黑红相间的笔法,抒情地画在瓷白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我感到晕眩,第一次,面对鲜血,我有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地在动,整个房间都在急速地做圆周运动—我匍匐在地上……

“哎呀,你真是的!快起来!”王霄一把把我拉起来,我远离了那些红的黑的血痕。

我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随他进了手术室。

到处都是厚而黏稠的血。

我的状态极端失常,我几乎不敢正眼去看那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产­妇­。

“快点!章冰!局部麻醉!”张谭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我手忙脚乱地在桌子上一大堆东西里找针剂,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里!”王霄只一下子就把药和针找了出来,塞到我手里。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准了地方把那针麻醉剂打进了那个产­妇­隆起的肚子上的。

我清楚地看到了,在我的针尖扎下去的一瞬间,那个隆起的肚皮下,孩子腿形的部位猛然动了一下。

我的腿开始发抖,抖得像筛糠。

她在那里叉开着两腿,隐私|处袒露无遗,孩子的头部露着,面孔向下,只看见一个因挤得变形而显尖长的小小的黑的头,血水就像开了闸门的水一样,不住地往外泄露……那个产­妇­却是没有痛觉了似的安静地躺着。

十万火急。

“快叫家属签字!问他们要大人还是要孩子!”张谭飞快地冷静着声音说。

我就踏过那些血迹去外面让家属签字。

那个男人颤抖着手,几乎不会写字了,他犹豫不决地把笔抖在纸上。

“你快点!晚了两个都没了!”旁边有人提醒他。

我看到他抬起泪眼求助地看着我。我说:“大人。孩子没了以后还能有!”

他无比痛苦地在“大人”的旁边打了对号,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可能有意外情况产生,你的签字只是供参考,结果不一定是怎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你必须在这里签字,所有的一切意外都在情理之中,我们会尽责的,所以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是医疗事故。同意吗?”我飞快而机械地说。

他的脸在一瞬间更加颓丧和苍白,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签的名字都是不成形的。

很多时候,人的生命是在被选择中的。人的一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身不由己或者身由自己的选择。这些选择,是命运的手所­操­纵的,对与错,全不由人来决定,人所做的,终究都是被动。

在命运的威慑里,人的生命,有时脆弱如丝。

我回到手术室,听到那个产­妇­游丝般的声音:“要孩子,要孩子!”

女人,母亲。

……

手术在紧张地进行着。

像她这种情况,孩子的头部出来,而肩部以下难产,是最危险的分娩情况之一,孩子极易在短时间内窒息,而大人也容易大出血,造成对大人和孩子两方的生命威胁。

要先接生然后剖腹做子­宮­修补,如果手术及时顺利,也有可能保全两个人的生命,但这样的幸运机率不大。

我不断用毛巾给产­妇­擦汗水。

她的脸,苍白着,染得金黄的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和脖子上,在我的毛巾下,像秋天的衰草,东倒西歪。

这是眉清目秀的一张脸,我能想象得出,在往日里,它神采飞扬时,一定是顾盼生情的。可是此时,它被痛苦所占据。

“哇……”孩子的哭声是天使的歌唱。

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诞生了。

我看到他在张谭的手里手脚乱动,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大声宣告着他的降临。

而随着他的脱离母体,一股血剑倏地­射­远,溅落到地上,掷地有声。

另一个护士麻利地接过孩子清洗、测量、包裹、作记录,张谭转身进入挽救产­妇­的战斗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她在手术床上微笑着永远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眼泪止不住地流在口罩后面,巨大的悲伤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哽咽声都忍不住了。

张谭­干­硬地咳嗽了一声。

王霄投来的眼神里也满是不解和责怪。

一个医生,这样的表现令人讨厌。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当医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几乎都在与生死较量,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大惊小怪的。医院,这里是通往天堂和地狱的中介点,就看当事人自己,是在怎样的命运安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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