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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我的甜心女仆1 > 第三节是体育课,三兄弟跟着班上同学去更衣室换运动服前,指示女仆们先到操场等待。操场这么大,是要去操场的哪?面对颖晨不耐烦的质问,祇旻仅笑一笑说「人最多的网球场」就走了。

第三节是体育课,三兄弟跟着班上同学去更衣室换运动服前,指示女仆们先到操场等待。操场这么大,是要去操场的哪?面对颖晨不耐烦的质问,祇旻仅笑一笑说「人最多的网球场」就走了。

今天是除夕,中国传统习俗里全家团圆吃年夜饭的日子。江家兄弟不可免俗地搭上往台东的火车,偕同双亲前去祖父家拜年;两名女仆也以随侍在侧的名义,成为三兄弟这趟台东之旅的重大行李。

「啧,苏颖晨妳这粗鲁的婆娘,要是我右手废掉看妳怎么赔!」为新一上火车坐定,就为女仆在练拳时所带给他的创伤发飙。

「一个大男人受这点轻伤就哎哎叫像什么话?」坐他旁边的颖晨疾言厉­色­地狠捏他伤处一下,见为新痛得低呼后指着独自坐在前排的祇旻说:「你看人家祇旻有吭一声吗?何况练拳不使出全力怎么达得到效果呢?」

为新有苦难言地于心底猛谯,他得当好几天左撇子了!「祇旻是自尊心太强才没讲话,其实他也痛得要死好吗?」

这个时候,为了安静看书而刻意不与家人同坐的祇旻,正一脸压抑地抚着被颖晨踹跛的左小腿。

「颖夜,我好痛哦──」坐在为新后面的扬皓也如法炮制地,拿被颖晨撞肿的额头向身旁的颖夜撒娇。

「还痛吗?对不起,我会叫颖晨下次打轻点……」颖夜心疼地就着伤口又揉又吹。

「不只是痛,头也好晕喔。颖夜,你的大腿能不能借我躺一下?」扬皓得寸进尺地耍赖装可怜。

事实上他身体好得很,之所以夸大其词是为了便于对女仆予取予求。

「这……能让您舒服点的话就请便吧。」颖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主人当然是义不容辞;他拿开腿上的小提包示意自己已准备好,扬皓见状马上老实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呵呵……好软哦。」他满脸幸福地从仰躺改为侧卧,一只手还不安份地在柔­嫩­的美腿摸来蹭去。

「啊,主人……」颖夜不自在地抖了下身子,大腿是他的敏感带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膝枕?扬皓那个­色­胆包天的混蛋!」一直在注意后方动静的为新妒羡地低骂。

听见扬皓和颖夜对话内容的祇旻也酸溜溜的。「被撞一下就可以这样乱来,算他赚到。」

「哦──这么说你们也很想挨撞啰?那我就让你们大赚一笔吧。」颖晨漾起抹小恶魔般的­奸­笑,「大方」地赏两兄弟各一记快狠准的头槌。碰、磅!

「小白你看,外面的风景好漂亮唷!」传遍车厢的惨烈哀嚎中,梦雪听而不闻地趴在窗沿兴奋。

「再漂亮也没妳漂亮啊,老婆。」假装不认识严重妨害乘客安宁的儿子们,洛白自顾自地与爱妻调情。

满载「欢笑」的列车历经四个多钟头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所在的最终站台东。一出车站正门,一辆高级房车便迎接他们前往江氏本家;车子渐渐驶离市区,朝幽静翠绿的山野林间开去。

「爷爷家……还挺远的耶。」坐了半小时的车之后,颖晨开始对目前所在地感到好奇。

「爷爷家在台东县延平乡,跟东南方的台东市中间还隔个卑南乡。」为新先大略叙述一下地理位置。

「详细来说是延平乡红叶村,就是那个有名的红叶少­棒­队的发源地。」

祇旻接着举广为人知的实例说明,最后由扬皓补充结论:「村里还可以赏枫和泡温泉唷!」

「哇啊!好好玩的样子!我和颖晨来台东时都没玩到这里呢。」颖夜开心地说。

「妳们以前也来过台东呀?是去哪里玩?」扬皓兴味盎然地想交换旅游经验。

「高一寒假的班游,去的是知本和太麻里一带。」

回答问题的是颖晨,她望着窗外的俏脸掠过一丝落寞。「现在回想起来,好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颖夜听后也浮现寂寥的哀伤神­色­。三兄弟见了立即明白过来──苏氏兄妹原先也跟他们一样,是无忧无虑的普通高中生呀!只叹后来家中遭逢剧变,才沦落为江家女仆……

她们担负起庞大债务的同时,不得不舍弃的过往今昔不知有多少?体认到这点的三兄弟除了对兄妹俩多几分疼惜,更加深了保障她们日后生活的决心。

车子在此复杂的思绪下驶进一幢豪宅的侧门,于充当停车场的宽阔草坪停下。这栋华宅以外观来算,相当于江洛白一家在台北住处的一点五倍,看得颖夜和颖晨直呼了不起。

「爷爷本来是住台东市区,老了才搬到这栋为退休而盖的大房子。」为新见到两兄妹的过度反应不禁失笑。

「别急着大惊小怪,等会还有更吓人的场面喔?到时妳们就知道这房子为什么要盖这么大了。」祇旻卖关子地朝苏家兄妹眨眨眼,将她们的胃口吊得老高。

Part.07恭喜发财红包拿来(2)

一行人由侧门绕去前门,踏入宅第正前方的行车大道。只见大道两旁列满恭迎的人马,于贵客驾到的瞬间整齐划一地鞠躬吼嚷:

「少帮主、少夫人、少爷们好!」

「天吶……」震耳吶喊及壮观阵仗教颖夜胆怯地缩了缩,颖晨的心思则停驻在非比寻常的小细节。少帮主?这啥怪称呼啊,是在叫江爸爸吗?

而且这群列队欢迎的家伙,不是身上刻龙画凤就是脸上有疤,不像仆人倒像地痞流氓……究竟怎么回事?

「今年还是跟往年一样离谱啊。」扬皓哭笑不得地悄声嘀咕,一面向两侧的人群挥手招呼。

「毕竟我们一年才回来一次,搞得比总统返乡还夸张。」祇旻习以为常地调侃。

此时队伍尽头冒出一把爽朗有劲的嗓音:「唉呀!你们可来啦,害我老人家等得好苦啊!」

声源是个看来六十出头的高瘦男人,一头不见几绺灰白的黑发更显得他­精­神奕奕;他的相貌和江洛白略为神似,少许岁月痕迹刻划出长者独有的深沉睿智。

「爷爷──!」扬皓一见着那男人就开朗热情地飞扑过去。没错,该男子正是三兄弟的祖父、统率江家的龙头老大──江军德。

「爷爷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爷爷最帅最好了,不可以忘记红包拿来唷!」

扬皓调皮地在祖父身边转来晃去,军德也宠溺地纵容他胡言乱语。「好好好,别急,吃完年夜饭绝对少不了你那份。」

「扬皓,别那么没礼貌。」走近的为新形式上地斥责,眸里却满是掩不住的笑意。「爷爷新年快乐,看您身体健康真是太好了。」

随后踱来的祇旻善用口才适度恭维。「爷爷,好久不见,您还是一样年轻英俊。」

「哈哈!好!我的好孙子!爷爷盼了一年就是等你们这几句!」军德对这些讨喜的孙儿越瞧越满意。

「爸──!」下一个扑来的是笑颜如花的梦雪。军德像抱小婴儿般腾空举起她转了好多圈:

「唷──我的好媳­妇­,爸爸看看有没有变漂亮。唉呀啧啧啧!越变越可爱啦,配我儿子真够浪费……」

「重女轻男的死老头,把那句浪费给我收回去。警告你立刻放开我老婆,不要像强抢媳­妇­杨贵妃的唐明皇──喂!听到没有!」洛白从斯文书生摇身变为顶撞老爸的死小鬼,孩子气地为了爱妻对父亲大吃飞醋。

「唉呀?乖媳­妇­儿啊,那两个水姑娘是谁?」唐明皇总算放下杨贵妃,但原因并非是自家不孝子的碎碎念,而是被这场闹剧逗得吃吃窃笑的女仆们。

「嘿嘿嘿,爸您有所不知,她们可是我­精­心为您准备的新春贺礼吶!」梦雪一脸神秘地诡笑几声,猛然指向苏氏兄妹郑重宣布:

「苏颖夜和苏颖晨!她们就是您的新孙女──!」

「啊,这……」颖夜受宠若惊地想澄清自己只是下人,但军德随即不分青红皂白、异常狂喜地奔来搂住兄妹俩磨蹭:

「啊呀,爷爷真是太高兴了!盼了十七年终于有女娃儿给我抱啦──」

「爷爷!您不要比唐明皇还厚脸皮,连孙子的老婆也要!」这回抗议的是看不下去的扬皓。

「耶?孙子的老婆?」军德愣了一下,看看怀中的两兄妹再看看梦雪以寻求解答。

「关于这点,就由媳­妇­我来解释吧。」梦雪煞有介事地清清喉咙,把军德拉到稍远处窃窃私语;两人不时对三兄弟和女仆指指点点,露出奇怪的笑容并用暧昧的眼光打量他们。

「我对他们谈的内容有不祥预感……」颖晨淡淡地吐出一句。

为新也受不了地摇头叹息。「老妈那座爷爷专属的八卦电台,讲的铁定全是乱七八糟的私心言论。」

过了一会,军德恍然大悟地击掌笑嚷。「原来如此,她们也算我的孙媳­妇­啊!这么说我很快就有曾孙可以抱啰?」

「爸,很抱歉,以现阶段而言还生不出曾孙。」梦雪遗憾地据实相告,抓着讶异的公公又是一阵三姑六婆。「我跟您讲,就是这个那个……」

「爷爷!您在这慢慢听八卦,您宝贝的孙子孙女要回台北去啦──」三兄弟祭出必杀技对付爱孙心切的自家祖父。

「好好好,爷爷不听了!你们快点进屋去吧!」

这招果然实时奏效,深怕金孙气跑的军德扯开嗓门催促。

三兄弟不待爷爷说完就拖着女仆闪人去,被彻底忽略的洛白也揽着爱妻快步走开。

「嘻……」见老公沉着脸生闷气,梦雪不由得为他一年一度的任­性­莞尔。

江家兄弟领着女仆们在二楼的客房放好行李,之后带她们参观屋内各处。五人平均走没几步就碰到一群长辈,三兄弟也有礼地朝他们一一寒暄。

「我们一路走来所遇见的,都是刚才在门口迎接的仆人吧?人数这么多,也难怪这栋房子要盖这么大。」

第六群伯叔辈的大人经过不久,颖夜趁着谈话空档表达惊叹。

「颖夜……那些不算仆人啦。」扬皓觉得很好笑地噗哧一声。

「咦?那──难道是老爷的亲兄弟?太多了吧……」颖夜在错愕之下又爆出个令人喷饭的答案。

「呵,颖夜。咱们老爸是独生子,所以那些也不是我们的叔叔伯伯。」喜欢捉弄伊人的祇旻硬是不揭晓谜底。

「那……那到底是谁?表兄弟?邻居?」颖夜绞尽脑汁苦思,颖晨则索­性­默不作声地等待解答。

「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吧,颖夜。」为新不忍心看佳人想得愁眉苦脸,笑着坦承真相。「其实他们是──」

镜头暂时转到江家夫­妇­那方。梦雪一进屋便开始执行媳­妇­应尽的义务,并与军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帮不上忙也Сhā不上话的洛白只好自讨没趣地,随便找条无人的走廊靠在墙边发呆。

「唔!」一瓶冰凉的罐装啤酒倏地贴上脸颊,使他惊醒过来瞪向那瓶啤酒的持有者。「森,你­干­嘛?」

被称作「森」的男子年岁和洛白不相上下,染有一头桀骜不驯的狂野红发;洛白还没看见他的脸便认出他来的敏锐,并未让他与发相衬的俊颜展露半点惊讶。「怎么啦,少帮主?每年回本家都这样臭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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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7恭喜发财红包拿来(3)

洛白抢过森手中拿来冰人的啤酒,眼底闪现一抹慑人的­精­光。「你知道的,不准叫我少帮主。」

「好,我不叫。」森抬起双手表示投降,脸上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贼笑。「不要生气嘛,小白──」

「那只有我老婆能叫。」洛白这次不跟他啰唆,一拳往他惹人嫌的笑脸挥。森莫测高深地瞇起眼,笑意未减地轻易握住那颗来势汹汹的拳头。啪!

「好身手,洛……这样叫总对了吧?」森敛起玩笑的态度,紧抓对方正欲抽离的拳柔声问:「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

「一样。你呢?」熟悉的称呼让洛白气消了些,收回重获自由的手打开啤酒罐。

「我这边也差不多。帮主还是天天盼望你回来继承家业,要不就是妄想你三个儿子中的哪个来接手……」森从背后拿出另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大口畅饮。

「我问的是『你』过得怎样,关臭老爸屁事?」比起森酒豪般的痛快喝法,洛白仅是含蓄地浅酌慢尝。

「我吗?就是一边想你一边过着孤单的日子啊。」森邪气十足地勾住洛白的肩膀,顺势在他耳畔挑逗地吹气:

「谁叫你一年才回来一次,害我跟不得与织女相见的牛郎一样可怜。」

洛白不为所动地推开他,赌气似的灌了一大口酒。「少恶了,为什么我是织女?况且我就是讨厌听到有人叫我继承家业,才这么少回来。」

「别这么说嘛。你真的一点也不打算继承?」森贴着墙角缓缓坐下,等洛白也跟着坐好后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因为二十三年前的事,才不想跟这条路扯上关系;但弟兄们──包括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才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喔!」

洛白百般挣扎地皱皱眉头。「你既然知道原因,就别再指望我了;再说我的儿子们都还小,继承这种东西实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若有所思地怔忡闭口。发觉到异状的森反­射­­性­地关切。「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该改改?」想到今早儿子们在庭院练拳的情景,洛白五味杂陈地轻轻一笑:

「最近我那几个孩子变得更成熟有担当了,看起来就像个小大人……」

「是因为你的新女儿?」了然于心的森指的无非是苏家兄妹。

「你说呢?」洛白玩心大起地反问。

而森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呵!天晓得。」

焦点调回另一端,颖夜正不自觉地惊叫主人吐露的机密。「黑道──?」

「嘘!小声点!」扬皓紧张地摀住伊人张大的嘴,左顾右盼地确定洛白不在附近后低声说:「老爸最讨厌黑道和帮派等字眼,要是被他听到我们在讲这些就惨啦。」

为新随处挑了间空房,把大家集合在里头后关上门继续说:「就像我刚才讲的,那些叔叔伯伯全是黑道帮派『银豹』的成员。爷爷是第二代帮主,也就是现任的老大,老爸则是弟兄们公认的第三代帮主。」

「这样啊……」怪不得那些长辈都像流氓、江爸爸会被叫少帮主。颖晨在心中做个初步整理。

「话虽如此,但爷爷现在只想退休喝老人茶、老爸又恨黑道入骨,所以帮派近年来都是森叔在管。」祇旻接下去道。

「森叔?」前所未闻的奇事后是陌生的人名,颖夜不免困惑地一问。

「我们在门口被迎接时,站在爷爷旁边的人就是了。」扬皓好不容易挤出个较具体的形容。

「是那个红头发的?」颖晨一下就回想起来。像森那般有点年纪、却万分适合红发的邪俊男人确实少见。

「森叔姓夏,单名森,是爷爷除了儿子外最信赖的人,也是老爸从小到大的死党。」为新歇口气后又道:

「爷爷在台东市区的旧居目前仍是『银豹』的根据地,平常都有弟兄在镇守;森叔这个代理帮主也会在根据地和这栋别墅间往来,将帮派现况传达给爷爷知道。」

颖夜不解地微偏头。「既然这样,森叔去当帮主不就好了?」

「我们这么想,爷爷那老顽固可不这样想啊。」祇旻啼笑皆非地手一摊。「爷爷最中意的接班人自始至终都是咱们老爸,但从小叛逆的老爸不但把他的话当放屁,大学毕业后还丢下帮派逃去台北创业,简直是不折不扣的不孝子。」

「噗……」怪不得平时气质出众的江爸爸,在爷爷面前会失控到形象破灭──如是想的颖晨憋笑憋得很辛苦。

「别说老爸,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扬皓伤脑筋地搔搔头。

为新闻言无奈地附和:「对呀,我们三兄弟之所以会知道这么多『银豹』的内幕,全是希望我们也继承帮派的爷爷每年洗脑的结果。」

「我才不想继承勒,管理帮派麻烦死了。」祇旻自我中心地不耐道。

其它两兄弟也愤慨地一同声援:「没错没错!」

颖晨则默然思索着另一项可能­性­:这样看来,三兄弟习武或许也是应继承帮派所需?

「别看爷爷一副老顽童的样子,他率领的帮派势力可是遍布全台,连常上新闻的某著名帮派也得看他脸­色­呢!」即便牢­骚­满腹,扬皓仍捧场地拗回来称赞自家祖父。

「哇啊!好厉害哦!」颖夜崇拜地轻呼后转口:「不过爷爷对初次见面的我和颖晨都很亲切,实在不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耶。」

「唉呀,爷爷那叫重女轻男。」为新一阵苦笑。「爷爷只生老爸这个儿子,当然很希望有个女儿,所以把老妈这个媳­妇­当亲生女儿在疼。他本来盼望有孙女可抱,没想到儿子和媳­妇­领养的全是男生;现在忽然蹦出两个孙女,他不高兴死才怪勒。」

「这倒是可以理解……」颖晨点点头表同感。人总是会肖想得不到的东西嘛!

「我六岁时,爷爷还因为太想要孙女而逼我穿裙子勒。」祇旻不知不觉地脱口嘟哝,所幸话题转移的其余人全没听见。

三兄弟和苏氏兄妹天南地北地聊,从爷爷闯荡江湖的英勇事迹扯到小时候的趣事,还逛了别墅内外的重要景点。当五人自军德为消遣而建的果园回到屋内时,赶着回家吃年夜饭的叔叔伯伯们,因晚餐时间到都走得差不多了。

「对了,忘了告诉妳们。」闻到厨房飘出的扑鼻饭菜香,霍然想起某事的为新转向女仆们:

「每年除夕的年夜饭,都是老妈亲手做给全家人吃的喔。」

「她……会做饭呀?」虽说这样问很失礼,但苏氏兄妹实在难以置信;她们平日在家吃的都是仆人烹煮的菜肴,自然无法想象梦雪下厨的画面。

「不但会,手艺还不错呢。真不晓得是从哪偷学的……」

Part.07恭喜发财红包拿来(4)

祇旻挖苦的揶揄未完,梦雪的声音便透过对讲机响彻四周:

「吃饭了吃饭了──慢来的乌龟没饭吃!」

「好耶!等了一年啦!」扬皓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谁叫这是除夕限定,错过就得再等一年的稀有大餐呢?

孩子们满怀期待地闯进饭厅,却见已然有人捷足先登。夏森像块牛皮糖般巴在洛白背上,一面徒手抄起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塞入嘴里,一面赞声连连:

「小雪啊,妳的功力还是没退步,一年只能吃一次妳做的菜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吗?那多吃一点!」梦雪被夸得心花怒放,热心地多夹几样菜往森口中强迫推销。

「森,你是用手吃饭的印度人啊?是不会用筷子夹吗?还有不准趴在我身上,也不准和我老婆这么亲热!」遭爱妻和老友夹在中间的洛白骂个没完。

「唷,乖孙你们来啦?快来坐呀!」唯一发现到那五个孩子的军德在桌边召唤,手里捧着吃掉半碗的白饭。

「……说到吃饭,这些大人老是比我们还像饿死鬼。」扬皓悄声笑骂,和祇旻相偕坐到饭桌前开动。

为新正想随后跟进,衣袖便被一只小手蓦地揪住。「吶,大少爷……」

手的主人颖夜迟疑地发问:「那是──森叔对吧?他不用赶回去和妻小吃年夜饭吗?」

「森叔还是单身,所以是每年除夕的固定班底。」为新以和颖夜同等微弱的音量回复。

「耶?没结婚?怎么可能……」颖夜身畔的颖晨不可思议地自语。森叔长得一副迷倒众生的风流相,倒贴他的雌­性­动物应该好几拖拉库吧!

抱着这样的纳闷加入饭局,苏家兄妹惊觉自个儿恰好坐在军德两侧;想必是其它人好意凑合第一次照面的祖孙,才特别留这两个培养感情的好位置。

「爷……爷爷,我可以──这样叫您吗?」颖夜战战兢兢地望着军德试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来来来,多吃点多吃点!」军德乐得合不拢嘴,频频夹菜朝颖夜碗里送。

「那么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的爷爷啰。」颖晨也贴心地帮新爷爷舀了匙滑蛋豆腐,惹得军德越发龙心大悦。

「对了……妳们除了爸妈应该还有其它亲人吧?春节不去和他们团聚没关系吗?」军德对苏氏兄妹的认识,仅止于梦雪简略提到的父母双亡和负债累累。

「……不提也罢。死了爸妈又欠一ρi股债的我们是烫手山芋,根本没亲戚敢收留。」颖晨面无表情地低低说道。

「对不起,不该问起妳们的伤心事。」军德歉疚且和蔼地微笑。「既然这样,妳们就把江家当自己家吧?假如妳们愿意,爷爷也可以帮妳们还清债务。」

颖夜绽开感激的笑靥。「谢谢您的好意,钱还是我们自己还吧。老爷和夫人已经给了我们工作机会,我想只要努力有朝一日就能还完。」

「这样啊?有骨气,爷爷欣赏!」军德哈哈大笑着拍拍两兄妹,祖孙三人互帮对方夹菜,你喂我我喂你的好不温馨。

「爷爷重女轻男的偏差喜好发挥得淋漓尽致……啊啊不公平不公平──!」

忍无可忍的扬皓重重一拍桌子,醋劲大发地站起来夹一堆菜推到军德脸前。「爷爷偏心,您也得吃我喂的才行!」

「好好好,爷爷吃就是了!」军德来者不拒地张嘴吞下。

「爷爷,远一点的菜您都很少夹,来,我帮您夹一些。」祇旻眼明手快地猛献殷勤,「孝顺」的他其实是为饭后的压岁钱着想。

「爷爷,您可不能忘了我啊。」见两个弟弟孝感动天,为新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慢慢慢慢一点──爷爷的嘴巴只有一个啊!」来不及抵挡五双筷子夹攻的军德大呼饶命。

「小白来,人家也要喂你。」梦雪于一片混乱中和老公你侬我侬。

洛白刚吞了一口老婆的爱意,头就被森强行扳过去面对他。「­干­嘛啦?」

森牲畜无害地灿笑。「光看人家被喂实在太无聊了,你也来喂我嘛。」

「是吗?那……」洛白难得听话地照办,喂对方一记又硬又不好吃的铁沙掌。「去吃自己吧你。」

「……遵命。」森脸上的神情似是痛在身体爽在内心。

经过一番激烈竞争,三兄弟总算在饭后领到来自父母和爷爷的红包,已被视为家族一份子的颖夜和颖晨当然也是。五人还未翘脚数钱过过变大富翁的瘾,森便走过来将他们叫住。

「老样子,森叔给你们加菜金。你们今年领到多少?」他边说边在皮夹里掏着。

「八千四。」江家兄弟不假思索地合奏。

「那给你们一千六凑万。」森抽出一叠钞票直接均分给三兄弟,省去红包袋的率­性­举动相当符合他的作风;伴随三个大男孩惊喜的欢呼,他将同样金额配发予女仆们:「公平起见,妳们也是一千六。」

「谢谢森叔──!」五把雀跃的喊声中,森拋出一抹迷人的浅笑后继续搔扰洛白去也。

「话说回来,你们根本还没看到红包袋里面,怎么知道装的是多少钱?」待森走远,颖晨问方才毫不犹豫便答出钱数的三兄弟。

「简单,因为每年的压岁钱都有一定的规律。」祇旻将红包原封不动地收进口袋,依然没有检查里头放多少钱的意愿。

「以老爸老妈的原则来讲,五岁以下发一百元、六到十岁发五百元、十一到十五岁发两千五,十六岁以上发五千;爷爷则是孙子每长一岁就多发两百,我们今年十七岁所以是三千四。」扬皓钜细靡遗地讲解。

「根据这个价目表,我们三兄弟的红包应该是八千四。森叔就不一定了,他发的数目每年都不一样。」为新负责总结。

「原来如此,那我来确认看看。」颖晨迫不及待地打开洛白和梦雪赏的红包,一看。「喔,真的是五千耶!」

颖夜则拆开军德给的那包,却在里头望见三张一千元和一张五百元。「咦……奇怪?爷爷给我三千五耶。」

「什么──!」三兄弟的脸­色­比被雷劈中还震骇,尤其在听见颖晨说她也拿到三千五之后。

「呃……这说不定是爷爷搞错了──」额上挂汗的颖夜想安慰受重创的主人们,然旋即被后者激动地打断:「不!不可能搞错!」

检验自己确实只容纳三千四的红包后,祇旻全身不住地发抖。「怎么可能错得这么离谱?想也知道是重女轻男的笨蛋爷爷­干­的好事!」

「我们当他的孙子当了十七年,竟然输给叫他爷爷不超过十遍的妳们……」为新也整脸遭背叛的绝望悲切。

「换句话说,我们三个真的失宠了?不……不啊啊啊啊──!」扬皓难听的穿脑魔音绕梁未绝,含泪冲去向双亲哭诉的江家兄弟便已不见踪影。

「……搞屁呀,几个大男人只为了少拿一百块就哭爹喊娘。」

颖晨莫名其妙地白了三人消失的方向一眼,拉着傻掉的颖夜回客房。「哥哥别理他们,我们去准备洗澡要用的东西。」

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上)(1)

这个故事要从十多年前,江洛白与周梦雪刚结婚时开始讲起。

「喂,死老头。」在位于台北的新居中,洛白打电话向台东的父亲报告现况。「我和梦雪目前已经搬进新家,并领养了三个小孩,公司业务也慢慢在上轨道。就酱,掰。」

「喂喂喂!给我等一下!」军德赶在对方挂电话前大吼。真拿这不孝子没法度,从小到大没给老爸几次好脸­色­,老爸说的话也全当放屁,啧!「明知道你老子想抱孙女,是不会讲一下领养男生还女生喔?」

「很遗憾,三个都、是、男、的。」洛白说完就挂断电话,快乐地想象臭老爸在话筒旁痛不欲生的惨状。哈哈哈!

「不过老婆,妳为什么坚持要三个男生呢?」他走到不远处的婴儿床前,盯视爱妻和儿子们的眼神柔得像水。

「你不也很中意这三个孩子?以我们的第六感来看,这些小鬼绝对比其它孩子适合江家。」梦雪不亦乐乎地逗弄着熟睡中的三名婴儿。

「不,我的意思是说……妳­干­嘛对收养『三个儿子』这件事特别兴奋?」洛白思索过后将题目简化并强调重点。

「唉呀,小白你不懂啦。」梦雪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摆摆手,继续戳捏儿子们水­嫩­­嫩­圆滚滚的脸颊。「兄弟爱是世上最──萌的东西之一,尤其还是三这个微妙的数字。对不对呀,为新、祇旻、扬皓?」

「喂……妳连名字也取好了吗?妳都不跟我商量的啊?」洛白在老婆耳边大声抗议,但梦雪只是自顾自地沉醉在妄想当中。

虽说有豪宅、有事业、又有孩子的江氏夫妻看起来很优雅,但这其实是血汗堆砌而成的假象。由于江氏企业尚处刚起步的阶段,洛白必须花费较多­精­力及时间在经营上;梦雪则于保母的协助下在家带小孩,跟三人份的尿布和­奶­水奋战。

这般艰辛随着孩子们成长,及公司营运趋于稳定而逐渐减轻,但同时也意味夫妻俩得面临新的难题。例如,就像以下这样。

「等儿子们上了幼儿园,我就有空去公司帮你了,到时记得把总裁秘书的职位空出来给我啊。」

江家五口围着饭桌吃早餐时,梦雪如此提醒等会要上班的老公。

「还是等他们上小学再说吧?多陪陪他们有好无坏呀。」洛白满眼溺宠地望着坐在儿童椅上的三兄弟。

他们已能吃些简单的食物,也开始学习使用器具,因此梦雪各给三人一碗饭和一支汤匙,让他们自由发挥并视情况给予帮助。

「我是怕你累坏了。再说我们家这三只很自立,就算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梦雪事不关己般地嚼着酱菜。喀哩喀哩!

「做娘的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洛白正想阐述娘亲的重责大任,却被娇妻的一声「嘘」打断。「别吵,他们不需要我的证据来了。」

循着梦雪的目光瞟向孩子们那方,洛白随即发现扬皓的动作比其它兄弟迟缓些。他虽然也很努力地握着汤匙,但总比另两人吃得慢和容易失手;身旁两人的领先让他萌生竞争心,无奈始终抓不到进步的诀窍。

「呜……」喀啦一声,汤匙第N次从他不稳的手中滑出,落在身右的祇旻面前。扬皓赌气地鼓着腮帮子,迟迟不像前几次那般忍着丢脸把它捡回来;祇旻本想视而不见,但随后又觉得很碍眼似地抓起那汤匙。

「哼噗。」他把汤匙推给扬皓,一脸「快拿去啦」的不屑。扬皓倔强地偏过头去来个相应不理,僵持半晌后一只手伸过来拿走那支汤匙。

「噗呼……」伸出手的是坐扬皓左侧的为新,他轻轻将汤匙塞进扬皓手里,并调整那只笨拙小手的姿势,使其能以正确的握姿拿好汤匙。「呼噗?」

「啊呼!」扬皓忽然变得很高兴,笑着响应为新确认的注视。

此时祇旻也伸手过来,抓着扬皓的另一手让他扶住碗,声中大有为人师表的神气。「噗哼。」

「噗──」扬皓虽一副不服气的嘴脸,但仍依照祇旻的指示扶着碗吃饭。有了兄弟们的教导,他吃得起劲又顺利多了。

「你看吧,他们自己会互相帮忙。兄弟爱果然是好物啊……」梦雪的说话对象虽是自家老公,但心早就飞到玫瑰­色­世界去了。

「真的耶……我之前都没发觉。」洛白看着看着也瞧出了兴味。

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懂得互助,且有一套自己人才懂的沟通方式;他一直都忙于工作,浑然不知当初的婴儿已有这样的成长……

「喂!发什么呆,今早不是要开董事会议?你不怕迟到啊?」梦雪赏了恍神的他一记爆栗。洛白摸了摸被敲疼的部位,怔忡须臾后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我……不想去上班了。」

「嘎?」糟糕,把他头壳巴坏了吗?她记得自己下手不是很重啊。

「虽然原本就觉得他们很可爱,但现在仔细一看更觉得可爱到不行。我真舍不得离开他们……」洛白入迷地看着吃完饭的三兄弟拿汤匙打架。「­干­脆今天别去公司了,反正公司一天没有我也不会倒。老婆,妳打个电话帮我请病假……」

啪唰!梦雪揪起老公的衣领逼他面向自己,脸上挂着灿烂到骇人的笑意。「你想请病假呀?那好,我就把你巴到住院,这样就是名副其实的病假了。」

「……我去上班了。」洛白实在无法忽略老婆的腾腾杀气,火速扒光碗里的饭后飞也似地逃出门。

「搞什么,都当总裁了还撒娇!这跟边赖床边大喊『我不要去上学──』的老师有什么两样?」目送他远去的梦雪暗自嘀咕,态度在看向儿子们的瞬间大幅转变。「不过这三只是真的很可爱啦,哦呵呵呵……」

如何把私心从教育小孩及公事中分离,对目前的江氏夫­妇­来说是最大的问题。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用这老套的八个字就过了数年。原先只负责吃和睡的江家兄弟已到就学年龄,因而被送进煌光学院的幼儿园部;他们接触的事物比以往更多,个­性­上的差异也随之越发显明。

「江……江祇旻同学,这个送你……」一名也读幼儿园部、看来家世良好的女孩红着脸,用发抖的手将一小盒礼物递给心上人。

「谢谢妳,这想必花了妳不少时间和金钱吧。」祇旻泛起迷人的微笑收下赠礼。女孩被那抹笑撩得芳心悸悸,匆匆一鞠躬后便小鹿乱撞地跑了。

「喂,这是今天的第几个啦?」当祇旻把礼物收进侧背包时,跟他同班的为新与扬皓来到他身边。

「我哪记得,为我奉献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唉,长太帅真是一种罪过……」祇旻自我陶醉地为本身的罪行忏悔,自负到几近自恋正是他的特­性­。

「还是一样爱暗爽……」

「真想揍他一拳。」

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上)(2)

为新和扬皓小小声地对话。

「不要太嫉妒我嘛,你们不也收到很多爱慕者的贡品?」祇旻显然曲解了兄弟们的作呕表情。

「谁嫉妒你啊?何况我才不像你这么厚脸皮,我可是把那些礼物全退回去了。对人家没意思就应该要委婉地拒绝!」这就是为新,老实拘谨又中规中矩。

「嘿嘿,我是看礼物的内容来决定的。送吃的我就收!」而这是扬皓,纯真直率的开朗男孩。

三兄弟并肩走在正值放学时间的幼儿园部里,沿途引来众多粉丝的热情尖叫。扣除祇旻不时向花痴们拋媚眼这点,这三个帅小子其实也没多招摇;他们只是比一般人俊了点、较其余死小孩气质出众了些,绝不是故意要给社会大众带来困扰。

然而树大招风,无谓的名气总会招来不必要的争端。从他们一身狼狈地回到家那天起,这个定理就紧跟着他们并扭转他们的人生。

「唉呀,你们怎么都聚在这?」

担任总裁秘书的梦雪偕同丈夫下班回家后,发觉三个儿子全默然坐在客厅的同一张沙发上。她眼尖地捕捉到孩子们身上的绷带,焦急心疼地赶上前察看并追问:「怎么了?你们打架了吗?还是被打了?」

「呜……是被……国小的……呜呜──」话刚起头,扬皓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被人家打的吗?是谁这么混蛋,竟敢打你们的脸!」梦雪火冒三丈地怒吼。胆敢害她美型的儿子们脸上挂彩,不可原谅啊啊啊!

「喂喂,先别管什么脸不脸的。扬皓的解释我听不懂,换人说。」比起抓狂的母亲梦雪,在另一张沙发坐下的父亲洛白冷静得多。

「小学部的几个学长来找碴,说我们太嚣张就把我们扁了一顿。」为新嘴角有个不浅的瘀青,令他说话时疼得皱起眉头。

「嚣张?你们做了什么事吗?」洛白心平气和地再问,在他旁边坐定的梦雪碎碎念个不停。

「才没有!就跟平常一样啊……」扬皓抽抽噎噎地加入谈话。

「既然你们自认行得正,对方应该就只是单纯的妒忌者。那么,你们打赢还打输?」洛白浅浅地一笑。

「……对方块头跟年纪比我们大,人数也比较多,被打的几乎都是我们。」眼角有块红肿的祇旻低声道,自尊心甚强的他不甘承认落败。

「原来如此,这件事对你们来说确实不公平。不过由你们的表情来看,你们最不甘心的还是打输这一点吧?」

洛白一针见血的指出使三兄弟微愕,他拍了下梦雪的肩头征求意见。「欸,老婆,虽然有点早,但我想应该可以实行那个计划了。」

「哦,对,就是那个!我也正想提勒。不快点实行那个的话,他们三个迟早会被K成颜面伤残,那我培养美型兄弟爱的梦想要怎么办!」梦雪激动之下把自己的目的说溜了嘴,幸好在场的雄­性­全没听懂。

「呃……『那个』是什么东东啊?」好奇心让扬皓暂时忘了哭泣,其它两兄弟也被挑起了兴趣。

「武术训练。」洛白开门见山地表示,­唇­缘勾起玩味的弧度。「本来打算等你们上小学再实行,但既然有需要就现在来吧。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凭实力­干­掉对方,这可是比什么都还要爽的事。」

于是乎,在老爸充满复仇心的一番话下,三兄弟开始接受武术训练。他们各自专攻不同的体术,而教他们基础的是个他们很熟悉的人。

红头发、长得高高帅帅、是老爸最好的朋友,像大哥哥一样对他们很亲切──这是江家兄弟对夏森的印象。森特地从台东北上,花约一个月的时间充当三兄弟的教练;三个小鬼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赶快放学回家向森学新招。

「森叔真的好厉害唷!我们三个学的明明是不同的东西,可是森叔却都教得很好!」

基础课程快结束的某天黄昏,扬皓喝着冰冰凉凉的饮料崇拜地说。训练完后像这样和森一起在庭院乘凉,是三兄弟一天当中最满足的时光。

「可惜森叔过几天就要回台东去了,如果能一直教我们该有多好。」祇旻舔着手中的芋头­棒­冰。

「我在台东有很多该做的事,最多只能教你们一个月。别担心,你们老爸在我回去后会帮你们请新教练。」森啜了口啤酒轻笑。

「说到老爸,他真的很奇怪耶……」为新把最后一口布丁吃掉才慢慢说:

「学校老师都说不可以打架,有事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可是老爸反而叫我们学体术好反击对方,这跟鼓励我们打架有什么两样?」

「呵呵,你们老师的论调只适用于普通家庭。」森像似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可是从你们曾祖父那代就传下来的江家教条。在江家所处的世界里,以德报怨是自寻死路。」

「死……?」三兄弟对这个字眼敏感地一缩。

「嗯,不过这并不是叫你们逞凶斗狠。你们老爸应该有告诉你们,在哪三种情况下才能动用武力吧?」森一口气饮尽剩下的啤酒。

「有啊,他说是爷爷教他的。」祇旻回答。

「战斗不应该是为了制造他人的痛苦,而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那样东西有时是自己或重要的人,有时候则是心中秉持的原则……」

森停了一下,摸摸三个孩子的头。「你们呢?你们想保护的东西是什么?」

江家兄弟纷纷低下头做思考状,良久之后由为新率先发言:

「我想保护祇旻和扬皓。当初老爸说要让我们学体术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找欺负我们的人报仇,而是让祇旻和扬皓不被欺负。」

「我也是!我自己被打无所谓,但我不想看到其它两个人受伤!」扬皓认真地附和,祇旻也点点头表同感。

「那就好。只要你们记住这份心情,不管变得多强都不会迷失自己。」森赞许着从草地上起身,准备在夕阳西下前返回屋里。

「吶,森叔。你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厉害,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呢?」跟着站起来的当儿,扬皓冷不防这样问。

「这个嘛……」森深吸一口气,既悲伤又温柔地笑了。「是秘密。」

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上)(3)

优秀的资质和彼此保护的决心,使三兄弟在习武方面进步神速;找他们麻烦的俗辣在被KO几次后销声匿迹,没人敢再当他们是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这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但千万别忘了,他们有对不按牌理出牌的父母。

「今天找你们来不为其它,主要是想看看你们训练的成果。」

心血来潮的一天下午,洛白和梦雪把三个儿子叫到院子来。「你们三个打混战,打到只剩一个人站着为止吧。」

「喂!这意思是叫我们自相残杀吗?」

「森叔说不可以把武力用在这种事上!」

果不出其然,江家兄弟合作无间地群起发难。

「自相残杀?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们三个都变得那么厉害,难道从来没想过要全力分个高下?」梦雪挑衅似地说道,满意地瞧见儿子们面露心虚。

「当然,既然要玩就该有游戏规则。最后站着的那个人是赢家,这个月零用钱增加五成。」洛白笑得牲畜无害,三兄弟却看得背脊发寒。

「那……没站着的人勒?」扬皓战战兢兢地询问,不幸得来最糟的答案:

「没站着的两人都是输家,这个月零用钱没得拿。」

「太过份了吧?我才不为这么没品的规则而战。」祇旻说着就要走人。他是很想跟另两个兄弟一决雌雄,但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太蠢了。

「小子,你怕啦?」

梦雪讥讽的反问逼他留步,同时也让为新与扬皓敌意骤起。「这世上有很多残酷的现实,会逼你们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和亲近的人战斗。跟那些现实比起来,为保住零用钱而和兄弟打架根本只是小事。」

「为了适应江家所处的世界,你们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快点开打吧,否则谁都别想拿零用钱。」洛白冷冷地说,与妻子相偕退到适当的位置观战。

当时江家兄弟就这样糊里胡涂地打起来,而他们爹娘在旁看戏看得很愉快。其后江氏夫妻更得寸进尺地,屡次运用不同的威胁逼三兄弟互殴;三个孩子在无奈下渐渐学会苦中作乐,却始终不明白这看似恶搞的游戏意义为何。

直到升上小学部后的第一个寒假,回台东拜年的江家兄弟才从军德口中得知真相。爷爷是全台最大帮派的首领、森叔和老爸是黑帮继承人、新年时会见到的叔叔伯伯是黑道份子……

由血腥与厮杀构筑而成的黑暗帝国,这就是「江家所处的世界」。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听完这些事的三兄弟反应仅只如此,不知是因为根本不怕、还是因为听不懂又毫无真实感。

「这是你们老爸的意思。他希望我等你们长大一点,再向你们说明这方面的事。」军德用下巴指指站在一旁的洛白,后者正双臂环胸地监视他有无说错话。

「那么,要我们接受武术训练、和莫名其妙地叫我们互殴,也是跟『这个世界』有关?」为新由过往的线索推敲出结论。

「身为黑道世家的一份子,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难免会碰上危险;你们既然摆脱不了这个宿命,就得想办法变强好让自己活下去。」军德的神态轻松自然,与沉重的话题大不相符。

「至于要你们互相打斗的原因……我想你们爸妈一定是说:『残酷的现实会逼你们和亲近的人对立,你们必须从这点小事适应起』之类的话吧?」

江家兄弟没有回话,双­唇­微开的讶异神情却透露解答。

「也难怪他们会那样说。十三年前,你们老爸就因为是『银豹』的少帮主,才不得不跟同班同学打个你死我活;他是以过来人的身分在告诫你们,免得你们遇上类似的事时会不知所措……」

瞥了眼孙儿们的好奇神­色­,军德不禁莞尔:「想知道吗?十三年前的事。」

「喂,死老头。」洛白口气不佳地Сhā嘴。「我只叫你解释必要的事,没叫你扯些有的没的。何况你八成是想趁机洗脑我的儿子们,好让他们愿意接掌『银豹』吧?」

「这三个小鬼是你儿子,难道就不是我孙子?只让他们听你想说的话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再说要不是你不接管『银豹』,我也不必为继承人的问题这么烦恼。」军德冷眼斜睨自家不孝子。

「你……!」洛白气不过地正想发飙,此时一直没表态的梦雪出面制止:

「小白,冷静点,你会吓到孩子们的!还有爸,您也别说了……」

洛白因老婆的话而乍然清醒,惊觉三个儿子都既慌又怕地望着大人们的纷争。他试着缓下怒容,一口怨气却梗在胸口憋得难受;为了不再被那令他不爽的老头惹火,他索­性­离开现场来个眼不见为净。

「啊,老爸……」三兄弟见状想追上去,却被祖父温和的呼唤留下。「在走之前听爷爷说几句话吧。」

军德百感交集地垂眸苦笑。「你们老爸因为种种过去,对黑道恨之入骨又避之惟恐不及,连带着不想让你们深入这个世界,就怕你们深入之后小命不保……在他愿意告诉你们痛恨黑道的原因前,你们就当个对黑道没兴趣的乖宝宝吧。就算是为了你们笨拙的老爸……他只会用那种方式表达对你们的爱啊。」

「嗯,我们知道。」江家兄弟乖巧地颔首,临走时扬皓回过头来补上一句:「不过爷爷,我还是很乐意听您讲『银豹』的事!」

其余两兄弟也朝军德笑了笑,而后三人一齐往父亲离席的方向跑去;他们在屋外的花圃旁寻到要找的人,不由分说地扑上前去抱个满怀。

「你、你们怎么啦?」洛白一头雾水地直问,但儿子们只是抱着他嘻嘻猛笑。不久他也被这莫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脸上的忧愁由笑容取而代之。

「老爸,别再难过啰……我们会做个乖宝宝的。」

「嗯……谢谢你们。」

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下)(1)

在江家兄弟即将升小二的暑假,他们残忍的爸妈公布了以下的恶耗。

「你们三个同年纪、彼此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向来不把你们定义成兄弟。不过向人介绍你们的时候,表达上总是有些困难……」

梦雪于饭后的家庭会议上对三兄弟道:「因此,我们决定至少定义一下你们的兄弟排行。」

三个小鬼狐疑地互望一眼,搞不懂自家爹娘又想玩什么花招。

「直接定义似乎稍嫌草率,有个定义的根据比较能让人心服口服。所以呢……」洛白将一张纸从口袋中掏出来摊开:

「就照你们过去一学年的成绩来定义吧。」

为新和祇旻略表惊讶,扬皓则明显地坐立不安起来,似是被刺中了致命伤。

「从你们一年级时的总成绩来看,由高到低的顺序是为新、祇旻、扬皓。所以为新就当老大、祇旻当老二、老三则是扬皓。」梦雪凑到老公身边观看那张成绩单。

「这个排行并不是永久­性­,而是会随你们的成绩变化而更动。不甘心做老二或老三的人,只要努力用功就有可能取代老大的地位……扬皓,你怎么啦?」洛白停下来问脸­色­发青的三男。

「呜……呜呜……」扬皓浑身发抖地慢慢站起,冷不防大声哭喊后泪奔而去。「老爸老妈我讨厌你们!我要离家出走啦呜哇啊啊──!」

「……他还好吧?我们只是想藉这个『委婉』的方式骗他念书呀。」全场一阵傻眼之中,梦雪无辜地望着传来哭声的方向。

以实际情况来看,江氏夫­妇­定义的兄弟排行颇为恰当。稳重又擅于照顾人的为新适合当长男,爱撒娇且容易闯祸的扬皓做老幺刚好,介于两者之间的祇旻担任次男也应该。

然而以兄弟排行刺激扬皓用功的策略,可说是彻底失败兼引发反效果。扬皓不像肯努力的为新或天资聪颖的祇旻,原本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如今自尊心被施政错误的父母打落谷底,当然更提不起劲奋发向上。

除此之外,宣布兄弟排行还有个相当严重的后遗症──请看下文分解。

「呜哇啊老妈──!祇旻又欺负人家啦!」扬皓扑进刚下班回家的娘亲怀里,像个小媳­妇­儿般哭哭啼啼。

「又怎么啦?他这次是把你的点心吃掉,还是把你的东西藏起来?」梦雪莫可奈何地摸着他的头安抚。最近老是一回到家就听见扬皓控诉二哥的罪状,而且每次罪名都不尽相同。

「他……他用很难听的话骂我,我讲不过他啦……呜呜──」扬皓哭得更凄惨了。而不远处的楼梯转角边,为新与祇旻正神情各异地旁观这幕。

「喂……祇旻,你就别再欺负他了嘛!看他哭成这样怪可怜的。何况他再这样告状下去,对你的处境也很不利吧。」为新苦口婆心地规劝自家二弟。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毕竟你是爱护弟弟的好大哥嘛。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干­到让老爸老妈来处罚我的。」祇旻不以为意地轻笑。「谁叫欺负扬皓这么有趣,真教我欲罢不能。哼呵呵呵……」

听到话后那串令人血液冻结的低笑,为新不禁起了身­鸡­皮疙瘩。眼前这位可怕的变态,当真是他亲爱的弟弟?

「换个角度讲,我欺负他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祇旻笑够之后旋身往楼上走。

为新跟在他后头问:「怎么说?」

「扬皓本来就是个爱撒娇的小鬼,跟不喜欢依赖别人的我们不一样。为了不输给我们,他经常强迫自己不准向老爸老妈撒娇。」祇旻道出观察得来的结果。

「嗯……老妈也常说我们都不跟她撒娇,害她很没成就感。」为新不解地汗颜。这是哪门子的成就感啊?

「为了让扬皓不再那么压抑,我才欺负他好让他有理由去撒娇。这也是爱他的一种表现吶,哼呵呵呵……」又是那阵使人毛骨悚然的诡笑。

「我才不要这么扭曲的爱……」为新悄声吐嘈,沉醉于「虐」弟情结的祇旻则有听没有到。

说到底,祇旻只是想以哥哥的身分欺侮弟弟而已。这可是发表兄弟排行前所享受不到的乐趣呢,啧啧啧。

庆幸的是,祇旻升上二年级后有了看书这项新兴趣,虐待扬皓的次数因此减少许多。为新也开始展现对音乐的喜好,要求爸妈买台钢琴放在他书房;每周都有专人来教他学琴,练琴变成他除了念书外最常做的事。

至于扬皓,虽然不像两位哥哥那样有特定嗜好,但倒也懂得找些事来让自己不无聊。他常常跑到祇旻房间看有什么新书,也常闯进为新房里听大哥弹琴,日子过得自在又惬意。

「祇旻?真难得,你很少来我房间呢。」

为新在房内练琴的某天下午,抱着一本书的祇旻忽然来访。他记得这个二弟几乎都在自己房中看书,因而有些诧异。

「经过你房间时听到你在练琴,就顺道进来看看了。」祇旻挨到为新身旁坐下,和大哥一起挤在小小的钢琴椅上。

无意间,他瞥见一旁沙发上的人儿:「嗯?扬皓也在啊?」

只见扬皓搂着抱枕趴躺在沙发上,正舒舒服服地做着他的美梦。为新没好气地继续弹起练习曲。「那小子,刚才突然闯进来说想听我弹琴,结果听不到两首就睡死了,啧。」

「呵呵,能让他睡得这么甜可不简单喔。你还记得老爸说过的,关于扬皓出生的事吗?」祇旻好整以暇地翻起带来的书。

「你是说,他一出生就被丢在厕所的事?」为新的琴声并未因一边说话而中断。

「嗯。听说我和你都是有计画地被扔在孤儿院门口,所以出生没多久就给人发现了;但扬皓是被随便丢在学校的厕所,独自度过两个寒冷的晚上才被人找到。」祇旻叙事的语调极轻极柔。「老妈说或许是出生经历在心底留下­阴­影,婴儿时期的扬皓总是从睡梦中哭醒;到现在虽然改善不少,但他还是得花比我们更多时间才能睡着。」

「所以勒?这跟我练琴有什么直接关系?」弹完一首,为新接着弹另一支曲。

「当然有关系。弹一会儿琴就能让他睡得像死猪,这还不够厉害?」祇旻笑着拍拍兄长的肩:

「你的琴声,拥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为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些微别扭地摇摇头。「说什么蠢话……我刚学不久,弹得乱七八糟的。想安定的话用芳香­精­油不就好了?」

「呵,那我换个方式说吧。与其说你的琴声可以安定人心,不如说你的存在让人感到放心。」祇旻说着把头往大哥肩膀一靠。「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想……连我也想一直赖在这里了。」

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下)(2)

感受着肩上的温度,为新倏然觉得陌生又熟悉。这真是他平日高傲冷漠的二弟?「喂,祇旻。你……你该不会是在跟我撒娇吧?」

「我是啊。」祇旻阿莎力地承认,使被撒娇的家伙大吃一惊。「这辈子从来没向任何人撒娇过的我,竟然选你当撒娇的优先对象,你该觉得荣幸。」

「你……你和扬皓都来跟我撒娇,那我要找谁撒娇?」为新已经不知该哭还该气。他的一边臂膀被祇旻压得动不了,只好改用单手弹奏。

「找老妈呀,好让她有成就感。」

「……」

当时祇旻对为新的依赖,也许就只是单纯且一时的撒娇,随时能断也不需恋栈。然而小二下学期发生的某意外,使这份依赖变为密不可分的牵绊。

那就是,在往后困扰祇旻近十年的「怪病」。

「喂,扬皓死哪去了?」事发当天的中午,祇旻走到同班的为新身畔问道。目前是三兄弟一起回家的放学时间,教室里却找不到同样也读这班的老幺。

「他说要去厕所。就叫他别喝太多饮料了嘛……」和扬皓座位较近的为新唠叨着,一面起身收拾书包。

「是吗?话说回来最近……最好不要让他单独行动,听说他在社团惹到几个高年级学长,对方正急着找他算帐呢。」祇旻受不了地叹口气。「那小子,为什么老爱搞这种飞机?」

「你应该说他交游广阔,和人发生冲突的机会自然比较多。」

习惯帮三弟收烂摊子的为新耸耸肩,皱着眉看向门口。「不过他还真慢耶,是掉进马桶了吗……」

话说一半,两兄弟同时倒抽一口气对望片刻,随后十万火急地齐冲出教室四下搜寻。他们怎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居然老半天才发觉不对劲?

「在那里!」东奔西跑好一阵后,两人终于从二楼走廊边找到目标。扬皓就在兄弟俩右下方的校园一角,被一群手持铁棍的高年级生围攻;眼看他在难以招架下不慎受伤倒地,祇旻不假思索地翻过走道旁的矮墙。唰!

「喂……」见他飞身从楼上跃下,为新怔了一秒后跟着跳过围墙。这虽是江家兄弟可安全落地的高度,但祇旻异常冷沉的神态教他莫名不安。

「啊……你们?」试着奋力爬起的扬皓发现哥哥们,正想追补一击的学长也纷纷放下高举凶器的手。后者恶狠狠地瞪向两名程咬金,却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迸发森寒杀气又神情­阴­狠的祇旻,活脱脱像来自地狱的阎罗鬼剎。

「呜……别、别过来──」眼见那只恶鬼一步步逼近,再也神气不了的啰喽们下意识地想逃;但一阵剧痛于下一瞬袭来,使他们剎时全数倒下。碰!

「祇旻……?」扬皓瞠目结舌地瞅着秒杀众人的二哥。不、不对,这怪物真的是他二哥吗──?

若是平时的祇旻,早就跩不拉叽地大发毒舌功,把手下败将和打输架的弟弟羞辱一番;如今他却一个字也不说,甚至露出嗜血杀人魔般的笑容……

「祇旻,振作点!你怎么了?祇旻!」扬皓不由得喊了起来,直觉再这样下去会酿成大祸。可祇旻彷佛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径自拾起一根败者离手的棍­棒­,就近往一名昏迷的小卒头顶挥下。

「呜……」这样打会死人的!因伤而无力阻止的扬皓闭上眼不敢看,一把声嘶力竭的嚷吼却教他再睁眼。

「祇旻!清醒点,江祇旻──!」

是为新的声音。他双臂交叉于额前挡下逞凶的铁­棒­,祇旻猛烈的劲道使他单膝跪地;即使被击中的手疼得不得了,他仍咬紧牙关拚命呼喊。

「祇旻,快看着我!我在叫你呀,求求你醒过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喊,只觉平常的那个二弟会因此回魂。在奋斗了近半分钟后,他终于见到显著的成果。

「啊……」祇旻脸上的邪佞逐渐退去,以如梦初醒的茫然表情环视四周。忽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一切,满眼惊惶地拋下武器跪倒在地。啪沙!

「祇旻?你没事吧?恢复原状了吗?」为新赶紧靠过去关心。

扬皓也扑过来问东问西:「你到底怎么了?鬼上身呀?」

「我……」祇旻的双­唇­抖颤良久,惊魂未定的目光落到为新红肿的手腕。「我──伤了你吗?」

「我没事。倒是你突然变了个人,把我们吓个半死呢。」为新注意到二弟眸中的愧疚,佯装无事地掩住伤处柔声说。

「抱歉。我……我只记得自己看到扬皓受伤,然后就变得很想……」很想杀人见血──祇旻实在无法坦承那病态的自我,揪住大哥的衣袖将脸埋入他肩头。「我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嘛,直到听见你叫我的声音才……」

「喂,祇旻。」扬皓蓦然抓住二哥的肩逼他转过来,质问的口气多了点酸:

「我也有叫你耶,你都没听到吗?你只听见为新的声音呀?」

「……你有叫我?」

祇旻困惑的模样非常认真,害扬皓当场大受打击。「啊──!我就知道你比较喜欢为新不喜欢我啦,可恶!」

祇旻定定地瞧了闹脾气的弟弟片晌,倏地噗哧一笑。「吃什么醋啊,你忘了我是为了谁才失控的吗?」

「呃……」扬皓顿时无言以对。好象是为了我耶……

「先别提这些了。祇旻,我看你还是把刚才的事告诉老爸老妈,叫他们帮你解决吧。我总觉得你的失控不是件单纯的事……」为新担忧地岔入弟弟们的对话。

「不,我不想告诉他们,拜托你们也别说。」

祇旻断然表示,惹来其余两人的激动。「为什么?」

「那是我不想被人知道的黑暗面,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我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呀……」祇旻抬眼凝视面前的为新。「以后我要是再失控,就麻烦你叫醒我吧,因为失控的我似乎只听得见你的声音……不好意思,又要跟你撒娇了。」

「……嗯,我不说就是了。不管你多么失控,我都不会丢下你的。」为新犹豫一下后选择尊重当事人的决定。

「我也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三人的秘密!」扬皓深怕被冷落似地参一脚。

三人一点也不担心一旁地上的俗辣会泄露秘密,毕竟他们早在祇旻的KO下「安然入睡」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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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之一因为我们是兄弟(下)(3)

自从次男失控事件之后,江家兄弟的感情便因拥有共同的秘密而更深厚;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吵架,反而意味着一吵起来就更容易闹大。

「那三个小鬼怎还不来吃饭?开饭时间都过十分钟了。」摆好晚餐的饭桌前,洛白无聊地靠在椅背坐着等待。

「八成是在互相呕气吧,冷战打到连饭都不想吃。」坐他对面的梦雪早就自行开动了。

「是为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吗?虽然老师特地打电话来告知父母,但以损失情况来看并不是件大事呀。」洛白由实际角度表达看法。

「是不是大事,得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才能判定。总之,先逼他们下楼来吧。」

梦雪优雅地拿餐巾纸抹抹嘴,向仆人要了支无线室内电话;开启联机扩音器的功能后,她的胁迫声立即回荡在儿子们的房间。

「限你们十秒内滚过来,否则下个月零用钱免谈!」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消五秒钟的时间,三兄弟便出现在通往饭厅的楼梯口,满脸不情愿地步至餐桌旁的专位坐好。

虽说人来了也坐下吃饭了,但他们始终不看彼此一眼,之间的距离也不着痕迹地离越远越好。江氏夫­妇­表面上装作没看见这光景,背地里却已想好法子对应。

「听说你们今天在学校打起来,还不小心破坏了好几项公物是吗?」趁着三个孩子吃完饭尚未逃离桌前,洛白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令小鬼们心虚地一抖。

「虽然被破坏的好象只是些小东西,对我们不会造成太大的赔偿问题,但既然你们导师都打电话来告状了,我们总不能不向你们追究责任。」梦雪喝一口佣人送上的茶。

「我们不想随便判断你们的对错,也不想擅自从你们当中抓一个罪魁祸首来处罚。我们希望你们自己认错,并由认错的人自请处罚。」洛白正­色­说道。

「不赖吧?处罚方式可以自己决定,只要有错的人自动认错。啊,不能指责别人的过错唷,只准承认自己的错!」梦雪满面带笑地观赏孩子们的挣扎神­色­。

无论是为新、祇旻,还是扬皓,都没办法肯定自身所为绝对正确,但对其他兄弟的怨气又降低自首的意愿。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对不到十岁的小鬼而言毕竟太难了!

他们身为老姜的爹娘不仅明了这份矛盾,更清楚三人都等着自己以外的谁先认罪。夫妻俩很「好心」地让他们充分痛苦以后,才慢吞吞地进行下一步。

「没有人觉得自己错了吗?既然如此,你们的表情就应该理直气壮一点呀。」洛白似笑非笑地质疑儿子们的良心。

「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我看还是给你们三十秒时间吧。半分钟内有人认错就天下太平,没人招认的话你们三个就全出去罚站一个晚上。」梦雪讲这段无情的话时竟还在笑。「计时开始。三十、二九、二八……」

随着数字越来越趋近零,三兄弟也越发局促忸怩。马上认错虽能够大事化小,但同时也像是先对其余兄弟低头;而不招的话大家都得遭殃,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是我错了。」倒数至最后五秒时,为新冷静的嗓音和着勇气响起。算了,他不想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了……

做大哥的本来就应当保护弟弟,就算丢脸受罚也不能拖两个弟弟下水呀。

「给我等一下,江为新!你别以为自己是长男,就可以随便卖我们人情!」此时祇旻抓狂了,猛拍一下桌子以表不爽。

「我不是卖人情,只是依照事实认错而已。如果我有好好劝你跟扬皓不要打架,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为新从容不迫地回望二弟的怒眼。

「谁说你没劝,是劝了但我们不听好吗?若不是我硬要跟祇旻斗,你就不会为了阻止我们也跟着打起来!」这回换扬皓抱不平。

「真要说的话,错的人应该是我。是我用很难听的话挑衅扬皓……总之我不准你把错揽在自己身上!」祇旻越说越强势。

「不,错的是我……」

「是我啦!」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洛白揶揄的声线突地Сhā播,使江家兄弟愕然停止争吵。「简单来说,就是祇旻挑衅扬皓、扬皓气得和祇旻打起来,想阻止的为新后来也卷入这场架──对吧?」

「呃……」没想到吵个几句就被套出前因后果,三名小鬼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你们既然要抢着认罪好互相袒护,一开始又­干­嘛冷战和死不认错呢?」梦雪促狭地明知故问,三兄弟难为情地看看彼此后低下头。

「你们三个的确都有不对的地方,但同时也有值得生气的理由。处罚方式就由你们一起决定吧,对你们来说这应该是最公平的方式。」洛白语毕便站起来准备离席。

「下次吵架前记得先仔细想想,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家一起生活的?来自不同孤儿院的你们却成为兄弟,这机率可是小得跟奇迹有得比。」梦雪说着也离开现场。

三个孩子呆呆地望着双亲退场,许久后为新没头没脑地喃喃道:「她说奇迹……是指我们在一起的事吗?」

「这算啥­肉­麻的奇迹啊,充其量也只是个偶然。」祇旻啼笑皆非地轻哼。

「管它是奇迹还是偶然,如果没跟你们当兄弟,我想我的人生一定会很无聊。」扬皓嘻嘻笑了起来,其它两兄弟也勾出浅浅的笑。

「但是这奇迹……总有一天会结束吧。」

祇旻蓦地淡下笑意如是说,让另两人「咦」了一声瞟向他。「无论我们感情多好,以后还是得各走各的路、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像书上常说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扬皓迟疑的发言才打破这片死寂。

「呃,祇旻……我了解你在说什么,但还是没办法想象。」他像似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觉得……至少我们可以在分开之前尽量在一起,直到不得不说再见为止啊。」

祇旻与为新双双一怔,接着很快泛起欣然的微笑。

「……说的也是。」

下集预告:

春节特别节目连台登场,竞争激烈的年夜饭、充满爱的压岁钱、甚至还有令人兴奋的全­祼­服务画面──?在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下,三兄弟和苏氏兄妹的感情大幅进展,同时颖夜也向某人偷偷爆料自己暗恋的人是……?

而在春节假期过后,真正的危机暗中向江家袭来。可疑的跟踪狂、有恋洋装癖又­性­格恶劣的超级美少年……三兄弟这次到底又惹上什么大麻烦?江家究竟还有什么尚未揭发的秘密?

另外,继第一集的三兄弟番外后,下集将会附赠亲世代暧昧谜样的青春偶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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