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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五凤七仙女 > 第十六章一团烂泥

第十六章一团烂泥

小喇叭周瞄着那个抛动的纸团,大大方方道:"如果凤凰姑娘想要,只管整个拿去,反正小的留下一半也派不上甚么用场。"

凤凰眼睛一翻,道:"那怎么可以,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讲究公平合理,那种吃­干­抹净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说着,突然将那纸团往小喇叭周手里一塞,飞快的把另一只手上的银块拿了过去。

小喇叭周登时叫了起来,道:"凤凰姑娘,你这是­干­甚么?"

凤凰理直气壮道:"两样东西,你一样我一样,刚好二一添作五,这样才两不吃亏,你说是不是?"

小喇叭周气急败坏道:"可是……这个纸团根本不是我的。"

凤凰道:"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小喇叭周道:"但那块银子……"

凤凰截口道:"这块银子当然属于我,有道是见一面,分一半,何况我还弯腰替你捡东西,又管你叫了半天领班,你怎么可以对我没有一点表示?"

说完,银块往怀里一端,回头就走。

小喇叭周急急追在后面,大声叫喊道:"凤凰姑娘,等一等,至少也得给我留下一半啊……"

谁知喊到一半,只觉得领口一紧,已经被人拉到了楼梯底下的一个小房间里。

小喇叭周初时尚在挣扎,但一见杜老刀正坐在房中,这才停了下来,低低叫了声:"师父。"

杜老刀皱眉道:"甚么东西你叫她留给你一半?"

小喇叭周唉声叹气道:"银子,刘三爷赏给我的一块银子,少说也有五两重。"

杜老刀冷笑道:"甚么赏的,我看八成又是你骗来的。"

小喇叭周急忙道:"不是骗的,的确是他们赏我的,我可以发誓。"

杜老刀摆手道:"发誓倒不必,我只想知道他们为甚么平白无故的赏给你那么多银子?"

小喇叭周道:"不是平白无故,他们是想叫我替他们办件事。"

杜老刀道:"办甚么事?"

小喇叭周道:"他们想叫我送一桌酒席到孙府,顺便替尹二毛传个话。"

杜老刀听得眉头又是一皱,道:"尹二毛不是死了么?"

小喇叭周道:"是啊,但是我不敢实说,怕坏了侯二公子的大事。"

杜老刀点了点头,道:"嗯,也对。"

小喇叭周道:"所以我才不得不把银子收下来……"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来得容易,去得也糊涂,那个叫凤凰的女人,只弯腰替我拾了个纸团,就硬把那么一大块银子给讹走了,真是可恶透了。"

他边说边还直摇头,好像愈想愈不划算。

杜老刀神­色­微微一动,道:"甚么纸团?拿给我看看。"

小喇叭周似乎连话都懒得多说,满不带劲的将那个皱皱巴巴的纸团递给了杜老刀。

杜老刀匆匆打开一瞧,不禁怔住了!原来纸上除了画着一个似方似圆的圈圈之外,连一个字语都没有。

圈圈里边也只有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小黑点,看来仿佛是不小心滴上去的墨痕一般。

小喇叭周凑上去看了看,道:"这是甚么?"

杜老刀道:"我正想问你,你这张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小喇叭周道:"我也不知道。"

杜老刀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张东西是被人偷偷的放在你怀里的?"

小喇叭周道:"不错,上楼之前我才清理过腰包,怀里甚么都没摆,我记得清楚得很。"

杜老刀道:"那么可能是甚么人动的手脚呢?你能不能猜出来?"

小喇叭周猛一点头,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送银子给我的时候,把这张东西同时塞进我的怀里。"

杜老刀道:"你指的莫非是刘奎?"

小喇叭周抢着道:"不,是褚成,也只有他才有在我身上做手脚的机会。"

杜老刀又在那张纸上详细查看了一遍,道:"奇怪,褚成并不是个善于玩花样的人,他愉偷摸摸的交给你这么一张东西­干­甚么?"

小喇叭周抓着脑袋,道:"是啊,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他究竟是甚么意思?"

杜老刀沉吟着道:"难不成铁家和尹二毛之间还有甚么秘密,不想让神鹰教其他那几个人知道。"

小喇叭周缓缓点着头,道:"有此可能。"

刚刚将小喇叭周推进来的那个人突然开口道:"也可能是那姓褚的和尹二毛两人之间有甚么秘密,说不定连刘三爷都被蒙在鼓里。"

这人正是侯玉阳口中的那个马师兄,也是目前杜老刀最倚重的弟子马百祥,此人平日沉默寡言,只要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有点根据。

杜老刀忍不住拾首望着他,道:"何以见得?"

马百祥说:"据我所知,铁老爷子那几个徒弟,每个人都是满肚子的鬼,他们彼此间的矛盾,比跟神鹰教那批人还严重,而且褚成也并不是个省油灯,他肚子里的算盘打得恐怕比刘三爷还要­精­。"

杜老刀愕然道:"有这种事?"

马百祥道:"怎么没有?我跟他相识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算错过一笔账,说错过一句话,甚至做错过一件事,也没有听说他曾经跌过一次跤……"

杜老刀道:"那是因为他的腿有毛病,走起路来特别小心。"

马百祥道:"但是算账、说话、做事并不是靠腿,得靠脑筋。"

杜老刀沉默,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转回到小喇叭周脸上,道:"你仔细想一想,当时褚威有没有交代过你甚么话?"

小喇叭周果然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好像没有,我只记得当时他在我的肩膀上使劲抓了一下,直到现在还疼得不得了……"

说到这里,语声猛地一顿,忽然直嗓子大叫起来,道:"有了,我想起来了。"

杜老刀忙道:"他跟你说些甚么?"

小喇叭周道:"他说花大公子是自己人,不足为惧,可怕的是那个侯府总管李宝裳,他还说让我多提防他一点。"

杜老刀皱着眉头,道:"这么说,他这张东西莫非是让你交给李宝裳的?"

小喇叭周没做表示,一旁的马百祥却在不住的点头。

杜老刀忽然长叹一声,道:"这一种江湖上的是非,我们本来是绝不该Сhā手的,可是侯二公子是小马的朋友,他的事,我们能忍心不管么?"

马百祥立刻说:"师父的意思是……"

杜老刀道:"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菜叫他送过去。"

马百祥道:"现在就去?"

杜老刀点头道:"这种东西愈快送出去愈好,留在手上反而是个麻烦。"

小喇叭周也急忙道:"对,而且褚成那家伙还急着在等我们回信。"

马百祥少许思索了一下,道:"现在去也行,不过你不能去,我去。"

小喇叭周一听,道:"为甚么?"

马百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盯着你,你出得去么?"

小喇叭周道:"那有甚么关系?前面不能走,我可以走后门。"

马百祥冷笑道:"就算你从后门溜出去,路上也未必平静得了。"

杜老刀不禁叹了口气,道:"不错,那些武林人物一个比一个难缠,你若想骗过他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话刚说完,外面忽然有人接道:"杜老放心,有我在他旁边,绝对出不了问题。"

小喇叭周一听那声音,就想往外扑。

杜老刀一把将他拉住,道:"别忙,先听听她说甚么。"

门帘掀开了一角,凤凰的一双小眼睛先在房里扫了扫,才停在小喇叭周脸上,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你不再追着我讨银子,我不但可以包你平安到达花府,而且还有办法让你大摇大摆的从前面走出去,根本就不必从后门开溜。"

小喇叭周冷哼一声,道:"这还用得着你来想办法,我是堂堂正正为铁府的刘三爷在办事,我就不相信有谁敢拦我?"

凤凰笑笑道:"办甚么事?"

小喇叭周道:"送菜呀。"

凤凰嘴巴朝杜老刀手上一指,道:"那张条子的事怎么说?"

小喇叭周道:"甚么条子?"

凤凰道:"得了,你别装了,咱们在楼梯上所说的话,早就落在人家耳朵里,现在大堂里的人都在胡蒙乱猜,正等着你去开宝呢。"

小喇叭周不讲话了。

凤凰哼了一声,继续道:"而且你若以为凭铁老爷子门下那群杂碎就能把人唬住,那你就错了,老实告诉你,外面那批人胆子大得不得了,就算萧锦堂提着他那杆'断魂枪'亲自赶来,也赶不走他们的。"

杜老刀咳了咳,道:"那么姑娘又有甚么妙计可以稳住那批人呢?"

凤凰闪动着雪白的牙齿,眼睛一眨一眨的瞄着小喇叭周道:"怎么样?这笔生意成不成交?"

小喇叭周无可奈何道:"好,你说。"

凤凰这才走进房中,打怀里掏出一本账簿,又取出一只毛笔在嘴­唇­上润了润,随之随便地在账簿上画了几笔,然后"刷"的撕了下来,随手递给了小喇叭周,道:"这一张是给你丢在大堂里的。"

小喇叭周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道:"这上面画的是甚么东西?"

凤凰一面着手画第二张,一面道:"你看不懂?"

小喇叭周摇头。

凤凰也摇头道:"我也看不懂,而且我保证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

小喇叭周道:"那你画这些东西­干­甚么?"

凤凰道:"让大家去伤脑筋,只有他们伤脑筋的时候,咱们才能够不慌不忙的往前走。"

小喇叭周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道:"你用这张东西,就想把外边那批家伙统统骗走?"

凤凰道:"一张当然不够,等到出了大门的转角处,你马上就得丢第二张,否则包你寸步难行……"

说着"刷"的一声,第二张已交到小喇叭周手上,紧接着又在埋首画第三张……

一桌酒菜果真平安的送到了"金府"。

但是享用这桌酒菜的,却是花氏兄妹,与侯玉阳主仆。

小喇叭周这才郑重其事地取出那张纸团,交到李宝裳手上,将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李宝裳抖开那张纸,随便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这是甚么?"

小喇叭周道:"画,第二十七张画。"

李宝裳不解道:"第二十七张?"

小喇叭周道:"是,前面那二十六张是凤凰姑娘画的,没有甚么用处,都被小的随手丢掉了,只有这张好像还满有价值。"

他一面说着,一面回手指了指站在后面的凤凰。

凤凰正咧着乌黑的嘴巴在微笑。

李宝裳神­色­一动,道:"你是说用那二十六张做掩护,才能把这张带了来?"

小喇叭周点头道:"就因为带来不易,所以小的才敢说它有点价值。"

李宝裳不得不又在那张纸上瞧了瞧,道:"那么这一张又是谁画的呢?"

小喇叭周道:"极可能是'鸳鸯拐'褚成画的,然后偷偷摆在小的腰包里。"

李宝裳一怔道:"偷偷摆在你的腰包里?"

凤凰立即补充道:"不错,而且是在神鹰教三名舵主和他师哥刘奎前动的手脚。"

李宝裳嘴角弯了弯,道:"有意思。"

小喇叭周也笑了笑,道:"好像很有意思!"

凤凰吃吃笑道:"甚么好像,依我看,意思可大了。"

李宝裳甚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里走。

只见一老一少二人正在棋局之前厮杀,难分难解。只是原先属于花白凤的那把镶满宝石的宝剑已经被"无心乞婆"拿在手中把玩。

"无心乞婆"一子落,嘿嘿笑道:"看你怎么办!"

花云果然大伤脑筋,皱眉苦思。

"无心乞婆"这才抬头道:"甚么事?"

李宝裳道:"有件东西看不懂,要来请教大公子。"

"无心乞婆"把手一伸,道:"甚么东西看不懂?请教我也是一样!"

李宝裳只好递过去,道:"您老人家要是看得懂,那是最好……"

"无心乞婆"果然很小心地把那张图展开来,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瞧了一阵,道:"这是甚么?王八没有腿,蛤蟆少张嘴,看起来倒像一推烂泥巴!"

李宝裳道:"是,是,晚辈就是因为看不懂,才不得不向大公子请教。"

"无心乞婆"道:"你问他有甚么用?这人脑筋差劲得很,只怕连你一半都比不上,你问他岂不等于问道于盲?"

口中说着,还是递给了花云,道:"傻小子,你能不能看出这是甚么?"

花云接在手中,也是翻来覆去的瞧了一阵,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甚么名堂?道:"甚么都不是,褚成是刘奎的心腹,刘奎号称'细雨封江',心计过人,从他们手里送过来的东西最好不要看,看了准吃亏!"

"无心乞婆"道:"听到了吧!我就知道铁家那群鬼东西做不出好事来,幸亏你看不懂,否则非上当不可。"

他正要递还给"无心乞婆",突然又缩手,瞪着"无心乞婆"道:"你刚才说甚么?"

"无心乞婆"一怔!怒道:"怎么,我老人家叫你一声傻小子,你很不服气,是么?"

花云摆手道:"不是,不是……晚辈是忽然想起您老人家方才说的那句话。"

"无心乞婆"道:"我说的哪句话?"

花白凤道:"方才您老人家着这张图的时候,曾经说过甚么话?"

"无心乞婆"还在翻着眼睛思索,梅仙已抢着道:"她老人家好像说甚么王八没有腿,蛤蟆少张嘴,还说甚么……"

花云截口道:"还说看上去活像一堆烂泥巴,对不对?"

梅仙点头道:"对,对,正是这么说的。"

花云道:"这张图是铁府的地形图!"

侯玉阳与梅仙一起闯进来,花白凤道:"大哥,你不会搞错吧?"

花云道:"绝对错不了,铁府的环境我熟得很,也只有铁老爷子那种迷信风水的人,才会在那块乱泥塘上盖房子!据说当年那块地还是向我岳家千拜托,万恳求,花大把金子高价买过去的,我岳父当时几乎把鼻子都乐歪了,直到现在谈起这件事还开心得不得了呢?"

李宝裳匆匆走上来,道:"那么大公子能不能看出图里这颗黑点指的是甚么地方?"

花云接近那张纸衡量了半晌,道:"依照方位推算,极可能是铁老爷子的卧房附近。"

李宝裳缓缓的点着头,道:"果然不出所料。"

花云道:"问题是'细雨封江'刘奎派人送这么张东西过来­干­甚么?"

李宝裳道:"送这张东西过来的不是刘奎,是褚成,这一点千万不能搞错。"

花云道:"那还不是一样,那两人一向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就跟我和侯玉阳兄一样……"

李宝裳立刻道:"不一样,他们师兄弟间各怀鬼胎,怎么可以与大公子和我家二公子的交情相提并论?"

花云点头道:"也对……不过依我看无论是那个送过来的,都不可能是好事。"

梅仙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极可能是引诱我们进入铁府的饵。"

侯玉阳却摇首答道:"也可能是铁老爷子跟我们有话说,才授意心腹门下将他的心意设法传递过来,你们不要忘了,这次倒过去的不是铁老爷子本人,而是他那些不成器的徒弟。"

李宝裳沉吟着道:"二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张东西是从褚成手里传过来的,属下总认为有点问题。"

李宝裳道:"因为他那条腿据说就是当年被铁老爷子亲手打断的。"

花云也连忙道:"不错,铁老爷子纵然有心腹门人,也不可能是'鸳鸯拐'褚成,我也认为其中一定有诈。"

李宝裳即刻道:"不过二公子尽管放心,无论有没有问题,属下都要亲自去看个究竟。"

侯玉阳道:"有甚么问题?"

李宝裳道:"不知道有甚么问题,总之是有问题。"

侯玉阳挥手道:"不是你去,是我去。"

李宝裳一惊,道:"那怎么成!这张条子是指名传给我的。"

梅仙也急忙道:"而且公子伤势初愈,也犯不着去冒这个险。"

花云忽然抢着道:"我看还是让我去吧,我对铁府的环境最熟,行动起来也不易被人发现。"

侯玉阳连连摇头道:"你们谁去也没有用,条子虽然是传给李宝裳的,他实际想见的人应该是我。"

花云浑然不解道:"你怎么知道他想见的人是你?"

侯玉阳叹了口气,道:"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说着,朝梅仙一摆手道:"去把春兰、秋菊她们两个叫出来,咱们现在就走……"

梅仙尚未转身,李宝裳已急急喊道:"等一等,就算公子坚持要去,也得再等两个时辰。"

侯玉阳道:"为甚么?"

李宝裳道:"第一,天­色­晚一点,行动起来比较方便,第二……"

她分明知道里外都是自己人,目光仍然下意识的朝四下扫了扫,才道:"到那个时候,咱们的实力已经不一样了,纵然冒点险,也不致于出甚么差错。"

就在她的话刚刚说完,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厅外忽然传来了一遍喧嚷之声,同时几天没开的大门也轰然一声敞了开来。

花白凤猛地冲出,一见那人,惊道:"凤凰?发生了甚么事?"

凤凰也在这时慌里慌张的闯进厅中,直扑到花白凤跟前才收住脚,一脸气极败坏的样子喊道:"启禀大小姐,大事不好。"

花白凤霍然骂道:"妈的,我就知道你名凤凰,却是乌鸦嘴,你进来准没好事……说吧,那个翘了?"

凤凰道:"是薛影人……"

花白凤大惊道:"薛影人怎么了?"

凤凰接连叹了两口气,才道:"这次她不翘也差不多了。"

花白凤稍怔了一下!起身就跑。

花云一急也追了出去。

侯玉阳、李宝裳及梅仙,以及刚才进来的凤凰也都跟着冲了出去。

一辆板车被几名大汉疯狂般的推进了大门。

车上已染满了鲜血,薛影人躺在血泊中,左手抓着一堆血淋淋的纸张,右手紧握着一只苍白的断臂,显然是别人被她扭断的手臂,那只断臂的手中环握着一柄漆黑的刀。

刀长两尺,刀宽三寸,让人一眼即能认出正是蒙氏昆仲的"血雨连环刀"。

而蒙氏兄弟是神鹰教总坛主霍传甲的马前卒,更是江南武林众所周知的事。

花白凤不禁观之变­色­道:"你……跟他们闹翻了?"

薛影人居然睁开了眼,眼中已失去往日的神采,语声也显得极其虚弱道:"大小姐小心……他们已经开始向咱们下手了。"

花白凤泰然道:"我知道……你伤得怎么样?"

薛影人惨笑道:"血流光了,人也完了……以后再也无法为大小姐效力了。"

花白凤一把抓住她的右臂,喊道:"完不了,你撑着点,我这就找人替你治伤。"

薛影人气息益发虚弱道:"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秃鹰危险……"

花白凤急急追问道:"她在哪里,快说。"

薛影人嘴巴虽然张得很大,却再也讲不出话来,同时"当"的一声,断臂和那柄"血雨连环刀"已落在车旁,左手上那些沾满血迹的纸也散落在地上。

花白凤抓得她更紧,喊声也更加急切道:"薛影人,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可是一个人血已流尽,还怎么活得下去呢?

天­色­渐暗,薛影人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散布在板车上的血迹却变得十分深黯。

那几张沾满深黯血迹的纸张也开始在晚风中飘舞。

花白凤的喊声愈来愈小,黄豆大的泪珠已一颗一颗的撒在薛影人毫无血­色­的脸孔上。

四周没有一个人吭声,每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悲愤的气氛中。

花白凤突然抬起头,指着那些飘舞着的纸张,道:"那是甚么?"

凤凰咳咳道:"敢禀大小姐,那是属下一路上散出去的东西。"

花白凤随手捞起一张,看了看道:"你散这些东西­干­甚么?"

凤凰嗫嚅着道:"因为道上的人都知道小喇叭周怀里有张丢不得的纸条,所以属下不得不随便画几张骗骗他们。"

花白凤狠狠的把那张纸一甩,怒叱道:"又是你这个王八蛋做的好事,你没骗到别人,却把自己的姊妹骗死了……"

说着,越过板车,对准凤凰的肚子就是一脚,道:"我踢死你这个害人­精­!让你替薛影人偿命!"

凤凰避也不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接连倒退几步,大喊道:"大小姐息怒,救人要紧,咱们再不行动,秃鹰也没命了。"

花白凤道:"救人,他妈的到哪里去救?"

花云道:"薛影人手上既然抓着这种纸,秃鹰想必也在这条路上,你们何不沿路去碰碰看?"

花白凤冷哼一声,道:"好,等这件事办完,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摸了摸身上,突然回首大喝道:"我的剑呢?"

"无心乞婆"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已拿着那把镶满各­色­宝石的剑赶了来,远远朝她一抛,道:"我借给你,你可千万不能给我搞丢掉!"

花白凤也顾不得争论那把剑究竟是属于谁的?头也不回的朝外奔去。

凤凰呼哨一声,三十几个人分从四面八方拥出,争先恐后的挤出了大门。

李宝裳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早了一点,如果再晚个一个时辰,就好办了。"

侯玉阳道:"废话少说,咱们也别闲着,赶快跟下去瞧瞧,花白凤这个人绝对不能让她死。"

李宝裳转向花云道:"咱们全走了,这里就靠你自己啦!"

侯玉阳道:"有仙婆坐镇,你还担甚么心?"

梅仙也紧接道:"是啊,徒弟的家小,做师父的还会不管吗?"

"无心乞婆"瞪眼道:"你说甚么?"

梅仙急忙改口道:"我是说有您老人家在此,就算霍传甲亲自赶来,也未必能占到甚么便宜。"

"无心乞婆"居然点点头,道:"嗯,那倒是真的。"

侯玉阳立刻抱拳道:"那么这里就有劳仙婆了。"

"无心乞婆"挥手道:"你们赶紧走吧,我跟这小子这盘棋还没有下完……"

侯玉阳沉叹一声,尚未等她说完,便已到了门外。

梅仙撮­唇­一啸,春兰、秋菊闪身而出,跟了上去。

这时小喇叭周忽然追出来喊道:"侯二公子,小的回去怎么交差?你至少也得吩咐一声再走。"

李宝裳已将出门,闻声又走回来,道:"你说褚成还在水月楼等着你的回话?"

小喇叭周道:"小的急的就是这件事。"

李宝裳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两个时辰之后,花大小姐自会去铁府会见萧楼主。"

小喇叭周急道:"但他们要等的是尹舵主的消息啊?"

李宝裳道:"尹舵主已死了,你照实告诉他们不就结了。"

小喇叭周耽心道:"可是……万一他们问起尹舵主是谁杀的?小的怎么回答?"

李宝裳瞧了"无心乞婆"一眼,伸手将小喇叭周一拖,边往外走边道:"这种事你该比我会应付才对,你随便说个大家都惹不起的人,岂不比实话实说要好得多,你说是不是,周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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